“黑河道长,您可总算来了!”
从庄园之中,蓦然出来一大群人,为首者是一名富态老翁,手持翠玉念珠,身后跟着数个丫鬟仆役,张铁中在一边护卫。
这老者看到道士从天而降,连忙迎了过去,满脸激动之色:“老朽苦盼道长多日矣!”
此言一出,钟神秀还不如何,旁边的儒生就冷哼一声,显然明白自己被当了‘备胎’。
这家人遇到麻烦,自然第一时间去找相熟的道人。
看来,这道人似乎有事耽搁了一阵,这家人才无法,又找了其它奇人异士前来。
“鹤翁且不忙,让贫道先见过几位道友。”
黑河道人笑眯眯地与鹤翁招呼了几句,看向钟神秀、儒生、以及那个和尚,行了一礼:“贫道黑河,见过诸位。”
“闲云子,路过此处,前来借宿。”钟神秀笑眯眯地回答。
“陆剑平,游历至此,听闻此家有事,特来相助一二。”青年儒生只是不忿鹤翁拿自己当备胎,看到一位真正有法力的道长,礼仪还是十分齐备的。
“阿弥陀佛,贫僧圆空,曾立下宏愿,要化缘十方,为佛祖兴建佛庙一座,铸造金身!”
圆空和尚双手合十,看起来十分老实憨厚。
“几位道友,相逢即是有缘,正好鹤翁家事,贫道自忖独木难支,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黑河道长笑道。
“我挂剑出游,便是为了锄强扶弱,斩妖除魔,我辈读书人,浩然正气存于心,自然义不容辞。”
陆剑平拱手道。
“不知鹤翁家,发生何事?”
钟神秀有些玩味地问道。
“唉,总之是家门不幸。”
鹤翁一捂脸:“老朽没脸面说了,还是让张铁中告诉你们吧。”
他咳嗽两声,手里转动着翠玉佛珠,被丫鬟搀扶着回到后院。
张铁中苦笑一声,道:“诸位请跟我来。”
他将四人请到一处紧闭的小院,叹息道:“此处原本是主上最疼爱的孙女之居所,梅蕊小姐年方二八,秀外慧中,极其孝顺……但一年之前,竟然,竟然被查出怀有身孕……主上大怒,当场就将伺候小姐的丫鬟严刑拷打,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又问小姐,只说每晚都有一位英俊公子前来相会……”
“大胆!”
陆剑平怒喝一声:“这必是有妖人作法,以阴神出窍之术,行此偷香窃玉之举……”
这种故事,他在乡野杂记,小说话本之上,见得可多了。
“等等……真的不是有武道高人,趁夜翻墙而入么?”黑河道长突然开口。
“须知这阴神出窍之法,虽然也可用来偷香窃玉,但毕竟不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受孕?除非那并非阴神,而是元神!”
钟神秀解释了一句。
“绝无可能,从那日之后,我等武师夙夜守在小姐门外,断无外人进入,但依旧……唉。”
张铁中叹息一声,显然出了这事,他这个护院也脸面无光。
“之后呢?”
圆空和尚高宣佛号,追问一句。
“然后……梅蕊小姐便死了,这绝非主上等下令,而是自尽,怀胎十月之时……”
张铁中脸上泛起恐惧之色:“主上等人虽然伤心,但也只能准备丧事,然而……就在头七之日,那天夜晚……有雷霆从天空而落,劈中了棺材,棺材开裂,从中传出婴儿啼哭之声……”
陆剑平悚然而惊:“棺材子?”
如果说之前是妖人剑侠的话,现在就到了鬼故事范畴了。
“正是……”
张铁中面色恐惧:“是夜,有数名丫鬟仆役无故身亡……我们怀疑是有怨婴作祟,主上便请出黑河道长师父当初所留符箓,封了这宅院,才算平安无事,只是每夜仍旧能听到从院落中传出的啼哭之声。”
“也就是说……这院子之内,还是当初的凶案现场?”
钟神秀笑眯眯问道。
“正是!”张铁中颔首。
“各位看如何?”黑河道长望向三人。
“阿弥陀佛,既然是冤孽,便应超度。”圆空和尚双手合十,宝相庄严。
“这婴儿来历蹊跷,虽然有些无辜,但后来害人,便不无辜了。”陆剑平也道。
“既然诸位都如此说,我无意见。”
钟神秀笑眯眯地,完全是随波逐流。
“那便由贫道先在院落周围布置一道阵法,隔绝内外,阻挡怨灵,再由我们几个出手,进入小院驱魔除妖,如何?”
黑河道长如此说道。
“甚好。”
钟神秀没有意见,跟着几人忙碌,将一些阵盘、小旗埋在小院围墙角落。
接手之时,他随意探查了一下,发现这阵盘阵旗都十分粗浅,算不得法器,只是铭刻了些符箓的凡物。
等到布置完毕之后,黑河道人意气风发:“时乃正午,三阳之下,诸邪退避,还有贫道阵法相助,诸位何惧,随本道斩妖除魔!”
他驾驭黑风,来到小院门前,见到那一张焦黄的残破符纸,不由一笑,伸手一揭。
咔嚓!
院门洞开,一股阴风迎面扑来,寒风彻骨,令人不由打个寒颤。
“此地,怎么成了阴地?”
拂尘,左手不断演算:“若是再持续数年,说不得都要孕育一道煞气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钟神秀看到院落残破,偶尔还有几具穿着仆役服饰的枯骨,显然都是当日被棺材子所杀。
他抬头望天,只见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