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微微有一双很好看很好看的手,手指很漂亮,粗细匀称,长度适中,仿佛每一处细节都是经过百般打磨的,精雕细琢出来一般。
入伍前她不只是平面模特,还是手模特,她非常的在意她的手。这么一双手连铁石心肠的李帅看了也认为不该去破坏它们的美感。
但是,当李帅从口袋里掏出指甲到来,一切都要在这里发生变化了。
杭微微盯着李帅手里的指甲刀,它的面目是那么的狰狞,它的牙齿是那么的锋利,而它即将要“处决”她的指甲。
“现在就剪。”李帅把指甲刀递给杭微微。
杭微微深呼吸着,嘴唇颤抖着说,“教官,你帮我剪吧,我下不了手!”
“指甲而已,至于吗?”李帅淡淡地说。
杭微微猛地抽了一口气,“报告教官!至于!”
她的内心是丰富的:你根本不懂漂亮的指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根本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好,我帮你剪,放心,不会剪到你的肉。”
李帅本就有此意,兵们定军姿的时候通常是班排长们检查着装军容的时候,头发、指甲、胡子、扣子、口袋,等等,没有任何一处细节能够逃过班排长的火眼金睛。
捧着杭微微的左手,李帅首先感觉到了杭微微稍稍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才发现是非常温暖圆润的手,皮肤非常的细腻,给人感觉非常舒服。一想到未来可能要变成粗糙的手,各种裂纹小伤口,李帅心里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
他来了,他动手了。
当冰凉的咬齿夹住了杭微微的左手小拇指指甲,她浑身轻轻颤栗了一下,全身肌肉崩得更紧了,嘴唇开始微微颤抖。
李帅看了她一眼,猛然用力!
“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整节指甲被剪短了。那是一把巨大的指甲刀,尺寸能够完全覆盖女人手的指甲,一下一节一下一节。当李帅贴着肉又是“嚓”的一下之后,杭微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微微昂起头来,泪珠从眼角那里慢慢滑落,速度越来越快然后低落在地上。
没了,什么都没了。
杭微微的鼻翼扇动着,控制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只是那眼珠啊,不断的往外滚往下滴,保养了那么多年的指甲没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生活是如此的残酷无情,当你无法抗拒的时候,那么请敞开心扉去接受吧!
李帅终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在稍后的动作里温柔了一些,也尽量修得整齐好看一些,虽然标准还是原来的标准。
他是在不能理解剪个指甲像是要了命一样是出于什么心理。
“把眼泪擦干净,男儿……军人有泪不轻弹,哭哭泣泣的不像样。”李帅剪完了杭微微的十个指甲,提醒道,“还有脚趾甲,也是一样的标准,否则吃苦头的是自己。”
杭微微破罐子破摔了,昂着脖子喊道:“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李帅一笑,却是让女新兵们看呆了——原来教官会笑,而且笑起来这么好看!
一闪而过的笑容而已。
“还有十五分钟,指甲不达标的举手,我来帮你们剪。其他同志不要放松,保持好军姿。挺胸抬头收腹脖子向后紧贴衣领身体前倾重心落在前脚掌手型津贴裤缝!”
随着李帅话,队伍不约而同地发生变化,大家同时纠正自己的动作,最明显的是整体微微向前倾。大部分人会觉得身体前倾重心落在前脚掌很难受,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她们会发现这么做才是最舒服的军姿姿势。
“你有些同志两个手臂啊,肘部不要弯曲,自然下垂贴近。”李帅继续给其他女新兵剪指甲,看都没看队伍一眼就说。
马上就有好几位女新兵赶紧的调整自己的动作,心里暗暗想教官是怎样看到的,真乃神人也啊!
哪有什么鬼神,只是都是新兵普遍会出现的问题罢了,教官闭着眼睛说一百个问题也能保证一百个问题都能在大家身上找到。新兵当然不知道这些,自然是紧张得半死。
教官的威慑力是天然的,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人往队伍前一站,那股子气势在部队属性的加成下一下子就能把初入军营的新兵们震慑住。什么叫命令,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去做的事情是命令。
从教官口中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命令。
李帅的动作很快,几十秒就完成了一个女新兵的指甲修剪,十分钟下来把所有他认为不及格的指甲全部都修剪到了规定标准,一些还残留着指甲油的女新兵被他警告了一番,要求必须要彻底清理干净。
然后他站到队伍前讲话,说,“我可能不了解你们女孩子的爱美之心,但是我绝对了解剪指甲的必要性。以后的训练是摸爬滚打的,留着长长的指甲不仅会藏污纳垢而且很容易在训练中伤到手。你是愿意自己剪短呢还是因为意外造成整片指甲掀起?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以前有个新兵就不听教官话,结果爬战术的时候整个大拇指的指甲掀翻了。这玩意儿掉了是极难重新长回来的。所以你愿意指甲短一些还是愿意没指甲呢?”
这番话说完大家面面相觑,仿佛感受到了那个新兵的痛苦,十指连心啊,整个指甲掀翻会多痛?想想都不寒而栗。也就慢慢的理解了部队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要求,教官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小事”要求这么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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