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xing。方飞扬一开始就对这个倚老卖老的集宝轩老板不太感冒,但是人家一个老头花了600万的冤枉钱买一个“出厂”刚一年的高仿瓷器,本来是值得同情的一件事。但是这王老头话说到最后竟然侮辱宋老爷子,这让方飞扬不由得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集宝轩的王总正想继续讽刺几句宋龙山不会教弟子,突然被对面的方飞扬猛然一拍桌子吓了一大跳。
不过,当王树斌听见方飞扬说要他长长见识,指出他手上宝葫芦瓶的造假证据。王树斌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彷佛听见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他没想到方飞扬敢直面说出这件东西是赝品,他在古玩界纵横几十年,还是第一次有年轻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好,好,好啊,既然你说是假的,那么就说说你的证据吧。”
“证据!当然有的,既然王总想听,那我就说说,你老人家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方飞扬嘴角扬起一道弧度,讽刺的回答道。
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五彩宝葫芦是高手花jing力、花时间炮制出来的,特意复制了佳士得成交的那件皇室真品。无论从葫芦瓶的形态,瓶身的画风、釉se还是光泽度的处理是下足了一番功夫,这个高仿品和真品的相似度在90以上。再加上那个千门团伙不惜耗资耗时,花两年时间布了一盘局,为王树斌量身定做了一个yin谋骗局,将他一步一步引入彀中,让他以为这件东西是自己“寻宝探险”发觉出来的珍宝。这样王树斌的主观识别xing和判断xing上又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
就算到现在,集宝轩的王树斌还深陷这个局里,一心认为这件五彩葫芦瓶是几百年前大明嘉靖皇帝身边的老道士冒险偷运出宫,一直隐藏保存在那座名叫“湘子庙”的道观里。
王树斌听了方飞扬的话,还是一副不削一顾的态度:“好啊,让我听听宋龙山的徒弟到底有什么高见。”
方飞扬可怜的看了这个老头一眼,说道:“第一,你手上的这件葫芦瓶虽然一眼看上去古朴大气,有岁月沧桑感。但是这种古旧是最近刚做上去的,用得就是物理做旧法,以水砂纸和牙膏结合一圈一圈打磨出来。不相信你可以找一个高倍放大镜,仔细鉴定一下它的釉se。真是的古瓷的质感是岁月历史的沉淀,纹路肯定是不规则的,而你手里的这件通体一模一样的旧se,这是为什么,怕是不用我多说了吧!”
新瓷的表面都会有一层浮光,古玩行内称为“贼光”,有些造假者为了使新瓷褪去这一层光泽,视觉效果呈现凝重厚重感,通常会采用物理和化学的方法去除“贼光”。使用化学方法做旧的瓷器又会涉及到化学药品高锰酸钾和氢氟酸,这使瓷器表面看起来斑驳陆离,用鼻子嗅一嗅,可闻到有酸碱的异常气味,一般瞒不过经验老练的古玩高手。而如果用物理方法处理的器物就不存在这样的现象,不过也有它的漏洞可寻,真正古瓷的传世痕,如果用放大镜看是不规则乱麻状,而很多物理做旧的仿瓷,可以看到规则顺时针的打磨痕迹。
方飞扬分析的有理有据,斩钉截铁的指出王树斌手上这件东西的第一处疑点。
“放大镜,有啊,这玩意我是随身必备啊。”
正在旁边“观战”的乔建军听见这一老一少鉴宝对决需要用到放大镜,赶紧利索的从包里掏出一整套大小不一的放大镜。有低倍的放大镜,形状只有c en拇指大小;有中倍的,形状如水杯盖子;有高倍的,40—60倍率,形状如碗口大小。
乔建军这套放大镜是给自己撑门面用的,基本上他也没用过几次,没想到今天发挥用场了。
方飞扬选了一个高倍放大镜,迎着光线随便选了一个部位,伸到王树斌面前,“看见了吗?这里很清楚显示上上下下,每一处都是规则的顺时针磨痕,力道深浅都很均匀。王总啊,你有什么异议吗?”
“这...这个...这也不能完全证明我的东西是仿品啊,假如宝葫芦以前的主人喜欢自上而下抚摸把玩呢,时间长了不免显得通体一模一样的旧se。”
这个集宝轩的王老头听了方飞扬的分析和实际证明,心里也有些打鼓了。但是潜意识还在给自己催眠,不愿相信这件和朋友千里寻宝得来的东西是个仿品。
“....以前主人的把玩?我说大爷,你脑袋没糊涂吧...”方飞扬被王树斌的自欺欺人的执着力搞得哭笑不得,“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来问你,你和那位浙江老板在那件道观里找到这件五彩葫芦瓶时,它是作何用途的?”
王树斌回想了一下回答道:“那个湘子庙主持说是用来盛放自制丹药的,可以治病救人。”
“呵呵,你看看,都说这东西是道观里用来盛放丹药的,哪里存在什么上届主人的把玩。在你刚才所说的寻宝经历中,我可以看出来,你的宝贝在道观里应该是当做正常器皿在用,要经常的拿起和放下。如果真的是从大明嘉靖年间一直传承到现在,那么葫芦腰身处应该包浆最厚实,旧气最明显。因为这个葫芦腰身是“拿”和“放”频率最多的部位。可惜啊,我并没有看见你的宝葫芦瓶上有这个特征...”
一旁的乔建军和李国荣也在认真的在听方飞扬的论证分析,同时也是深以为然的不住的点头赞同。乔建军那就不用说了,更加敬佩他的这位小老弟,能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和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