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大明地师>041 劝说

程仪闻声来到门口,正坐在屋里生闷气的程栋也听到了声音,起身跟着姐姐一起出来看是何人来访。

只见大门外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书生,以及一位装模作样的中年道士。见程家姐弟出来,那书生躬身行礼道:“学生马玉,受苏昊师爷所托,前来探望程家娘子和程栋兄弟。”

“你们有什么事?”程仪面无表情地问道,同时伸出一只手去,捏住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弟弟程栋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程仪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个受不得窝囊气的弟弟,似乎又想发飚了。

马玉微微一笑,说道:“适才之事,苏师爷也有许多为难,请二位谅解。苏师爷托我过来,是想对刚才的事情做一些补救,并非恶意。”

“田已经给了你们了,还能有什么补救?”程仪淡淡地说道,与刚才那个跪在地上求人的形象不同,此时的她,没有了什么念想,倒是回复到了从前那个矜持、娴雅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程家娘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和这位陈道长进屋说话?”马玉问道。

程仪是个知情达理的女子,她见马玉客客气气的样子,倒也不忍对他过于冷淡,于是便往旁边让了让,说道:“那就有劳二位辱临敝舍了。”

马玉和陈观鱼二人走进程家,在堂屋里坐下,程栋没好气地拉了一个凳子也在旁边坐下,等着听这两个人说些什么。程仪是个女子,不能与男人们平起平坐,只能在一旁垂手肃立。

马玉坐下之后,先抬眼环顾了一番整个屋子,只见屋里陈设极为简单,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毫不过分。不过,地上、墙上却是十分洁净,可以想见家里的女主人是个勤快而且手巧之人。

看完这些,他转过头来,对坐在一旁的程栋问道:“程兄弟,听闻你熟读诗书,不知最近正在看些什么?”

程栋一愣,不知道这位苏昊派来的说客为什么会问起自己读书的事情,他略一迟疑,答道:“近日我正在看礼记。”

“哦,真巧,我近日也正在读礼记,还有几处不太明了之处,不知可否与程兄弟切磋一二?”马玉像是犯了书呆子症一般,居然谈起学问来了。

程栋皱了皱眉头,没等他反对,马玉先说了几段礼记中的内容,还说了自己的一些困惑,似乎是真的要向程栋请教一般。程栋对于学问的悟性很高,马玉一说什么,他就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忍不住便按自己的理解与马玉讨论起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热闹,把程仪和陈观鱼二人似乎都当成了空气。

“程兄弟才情过人,在下佩服之极。”聊了一小段之后,马玉呵呵笑着向程栋抱了抱拳,停止了讨论,随后,他把头转向程仪,说道:“程家娘子,令弟虽然年幼,但于经书一道,悟性非凡,实为人中龙凤。若能到龙光书院去得名师指点,必能高榜得中,光宗耀祖。”

听马玉说起此事,程仪不禁愁上心头,轻声叹道:“我也一直想替他找个老师指点一下,可是无奈家中贫寒。如今,仅有的两亩地也被占了,我还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谋生呢。”

陈观鱼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程家娘子,小道倒以为,你家这两亩田被占,未必就是坏事。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小娘子看似被逼上绝路,也许正合这否极泰来之说。”

“先生是何意?”程仪奇怪地问道,她实在有点搞不清楚这两个人的用意。像她家这样的情况,如果苏昊真的想害他们,根本用不着费这些周折。现在这个马玉和这个老道这样和他们兜圈子,莫非真的是想帮他们一把?

陈观鱼道:“程家娘子,你姐弟二人在这蔡家村借住,毕竟只是外姓人家,遇到点什么事情,总是会受人欺负的。这打井占地一事,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我家苏师爷没有替小娘子说话,也是觉得即便小娘子能够躲过这一劫,未来那蔡里长仍能有手段为难你们。与其一直担惊受怕,二位还不如离开这蔡家村,另谋生计。”

程仪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岂不知这蔡家村已非我姐弟容身之处,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活命之道。我弟弟年龄尚小,而且还要读书,也不便去寻什么活计。离开了蔡家村,我们该当如何呢?”

陈观鱼道:“如果程娘子信得过我家师爷,不妨迁到丰城县城去住。我家师爷说了,打井一事,他心中有愧,希望能够有个机会弥补一下。我家师爷是知县老爷身边亲近之人,要给你们安排一个活计,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家那个师爷有这么好心?”程栋没好气地对陈观鱼说道,“我看他和那个蔡里长,就是一丘之貉。”

“程兄弟,你误会了。”马玉说道,“苏师爷的确是奉知县之命前来打井的,到蔡家村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蔡里长是何人。而今天这个井位定在你家的田里,也纯属偶然。这地下水脉之说,是有道理的,并非编出来为难二位的。”

接下来,马玉便把苏昊的事迹简略地向程家姐弟说了一遍,其中特别提到苏昊精通西方格物学说,甚至把苏昊头一天在书院里出的那道线性规划题也向姐弟俩说了一遍。程家姐弟都是有一些文化功底的,自然能够听出马玉话中的真伪,苏昊的才能,着实让二人感到惊讶了。

“可是,我们与苏师爷非亲非故,他又何必帮我们呢?”程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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