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紧咬牙关,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狠狠瞪着宁弘煊和林止风,试图冲破束缚继续行刺。
一群侍卫迅速赶到殿内,把他死死按住,两名昏迷不醒的死士也被抬了进来。
“还是当场审吧,省得你怀疑我。”林止风优哉游哉坐在长桌后,拍了拍手让侍卫动手审问。
“你没这么蠢。”宁弘煊神情淡淡,冷静下来一思考就知道,这名刺客绝不会是她派来的。
他挥了挥手表示同意,一名青年立刻领命,取出一副拶子套到侍卫双手上,牵住绳索狠狠向外拉紧。
十指连心,手指被拶子夹住的剧痛,让侍卫忍不住惨叫出声。
殿中宫人们鸦雀无声,宁弘煊面无表情地喝茶,林止风撑着下巴等待正戏开锣。
凄厉惨叫越来越无力,侍卫脸色惨白,终于坚持不住开了口。
“是贵妃娘娘,是她让我刺杀皇上和姜昭容!”
宁弘煊脸色阴沉,眼中闪过杀意。“你可想好了?”
他不相信晚云会做这种事,肯定是三妃之一,或者她们联手也不是不可能。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听到宁弘煊冷厉的声音,侍卫脸上露出焦急神情,生怕旁边的人又要动刑,赶紧高声大喊。
“真的是贵妃!她在进宫前救过我母亲性命,我曾发誓会报恩!皇上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几年前,他母亲在郊外犯了急病,倒地抽搐不醒,是盛晚云让扇医施救才捡回一条命。
“这事要是不查清楚,对贵妃名誉有损啊。”林止风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
宁弘煊被架着下不了台,要是说不查,等于默认盛晚云行刺,要是说查,他又怕事情真如侍卫所言,对他的心上人不利。
“贵妃对皇上一往情深,怎么可能派人行刺?”近身內侍适时站出来,厉声呵斥道,“还不拖下去继续严刑审问!”
严刑审问的结果当然是暴毙,得出什么口供,全看皇上心意。至于真相,肯定会是一个谜,在场众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宁弘煊没有发话,显然是默许了。
“慢着。”林止风才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她起身走向侍卫,站在他身前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独自行刺注定失败,你为什么要来?”
经过催眠的侍卫,毫不犹豫地回答:“贵妃的命令是击杀昭容,轻伤皇上,再寻机自尽,我以为不会失败。”
听到这里,宁弘煊和众人心里都信了几分,贵妃曾经一直“屈居”姜昭容之下,翻身后心生杀意实属正常。
林止风趁宁弘煊正处于疑怒状态,立刻追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贵妃指使,可是贵妃想杀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命你刺伤皇上?”
在场众人都想知道为什么,包括宁弘煊,他想知道答案,于是没有让人把侍卫拖下去。
“贵妃没有明言缘由,我只听到她跟身边婢女说,‘跟死亡擦肩而过,皇上定会为江山后代多考虑几分’。”
宁弘煊眼神微冷,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烦躁,伸手猛地掀开身前长桌,精美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
好一个为江山后代考虑!
他现在的后代只有一个,正是在盛晚云的肚子里,刚刚怀孕,就开始打起江山的主意了么?
宁弘煊的神情冷到极致,心底的一丝怀疑终于变得浓郁。
林止风看到他的反应,心中十分满意。
她给侍卫洗脑催眠时,没有动过那些真实证据,只把今晚潜入长乐殿的目的改掉,再加上合理的缘由就能让人信服。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交织在一起就是“真相”。
宁弘煊怒不可遏,沉着脸匆匆向外走,离开前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杖毙。”他心中情绪复杂,连宁弘烁的下落都不想再问。
脸色苍白的侍卫被拖出长乐殿,脸色灰败,跟死人已经没有差异。
待外人散去,三个吓得浑身发冷的贴身侍女才迎上前来,检查林止风有没有受伤,颤抖着声音问她有没有受到惊吓。
“我真没事!”林止风看到她们要哭不哭的表情,还得反过来安抚她们。“刺客都抓住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不是一早就让你们藏好吗?”
为了给侍卫提供良好的刺杀环境,林止风下令强行让她们早点熄灯休息,营造一种长乐殿没人看守的假象。
“昭容早就知道?”素瓷白着脸,要哭不哭地问道。
“琉璃下午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趴在墙根上,我就怀疑是在勘察殿内环境。我猜测他肯定会趁夜潜进来,所以把皇上叫来一起看戏。”
林止风察觉到屋顶两名死士在偷听,眼中含着隐秘笑意,故意把该说的话挑出来说了一遍。
宁弘煊不会怀疑她行刺,但冷静下来绝对会想到,她早就知道今夜有这场行刺。否则不会请他来长乐殿,还三番五次拖延时间。
“我猜测过可能是后宫妃嫔,不过没想到居然是元贵妃,她也太着急了,等生下皇子就是妥妥的皇后,何必急于一时。”
拿着一壶热茶走来的碧玉,小声接过话头。
“昭容太单纯了。与其悬着心等待,不如趁早把位分敲定。皇上如果受了伤,朝臣会规劝他开枝散叶、早立太子,贵妃趁热打铁就能得偿所愿。”
素瓷跟着点了点头,道:“贵妃一边照顾皇上,一边为自己请下圣旨保证太子位置不旁落,照她受宠的程度,皇上答应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