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就是顾叶的师父邵符弦的老家。邵符弦临死前嘱咐顾叶,他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能把他带回家乡安葬,顾叶跋山涉水的把老头子的骨灰带回来,找了个风水宝地埋了,还在这个小镇住了一阵子。
一个大婶儿看见顾叶去的方向,关心的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是来镇上旅游的吗?”
顾叶笑着摇摇头,“我回家,大婶,前面大刘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婶儿看他这穿着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村里的人,心善的劝他:“你要是不着急,过两天再回来吧,大刘村死了不少人,这几两天正办丧事呢,可乱了。”
顾叶含笑的谢过对方提醒,继续往里走,快到大刘村村口的时候,就发现村口盖了一个很大的棚子,棚子底下放着几口大棺材,旁边纸马纸牛的,扎了好几排。顾叶歪着头细细打量了一下,脸色凝重起来,这到底是一下子死了多少人,竟然办集体葬礼?
这种小村子,家家户户都有点关系,七大姑八大姨三婶六大爷的,农村有点儿事,一大家子都参与。一般一家死人,跟这家有关有血缘关系的家门口都摆一串纸钱。顾叶进了村就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摆了一串冥纸,全村办丧礼,还真少见。
越走也感觉不安,直到来到他之前住的地方,顾叶心情复杂的推开没上锁的大门,发现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顾叶顿时就后悔了,不应该自己回来的,应该带着园艺师一起回来,给这些绿草换个发型。
这时,门口有人问:“你谁啊?哪来的?”
顾叶回头,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有些瘦的中年人,高兴的喊:“管亭叔?”
“你是?”对方被他叫懵了,一时间不知道顾叶是谁。
顾叶反应过来,他现在换了一个身子,这村里的人已经不认识他了,他笑道:“我师兄顾叶有事,让我回来给师父扫墓。我师兄跟我提起过你,管亭叔,修房子特好的邻居叔叔。”
“哦!顾叶那小子的师弟啊,”刘管亭一听顾叶夸他,憨实的笑了笑,对顾叶也没排外的意思了,“他竟然让你自己一个人回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刘管亭瞅了院子一眼,嫌弃的道:“这都没法下脚了,你等着,一会儿叔把院子给你弄利落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叔就拿着一个大铲子回来,手脚麻利的把院子里的草铲平了。顾叶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把路上买的麻油鸡给对方塞了一只,借口说是师兄让带的,死活要送。
管亭叔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还热情的叫顾叶去他们家吃饭,顾叶婉拒了,顺便打听了一下:“叔,咱们村里是出什么事了?”
一提这个,刘管亭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去,掏出一支烟,点着后狠狠的吸了一口,久久的才说出一句:“惨啊!”直到把这支烟吸完,刘管亭平静下心情,这才开始说:“现在是雨季,雨水大,水流急,河水就把镇上那座桥冲坏了。咱们村的不少人都在外面工地上打工,答应人家的工程,不能不去干啊,村里就有会划船的人把家里的旧船拉出来,用船载人过河。起初几天也没事,没想到前天,船翻了。”管亭叔叹了口气,“十几口子都被扣在船底下,会游泳的都没招啊,最后就活着回来俩。”
里面还有几个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哥们儿,越说越难受,刘管亭抹了把眼泪,拎起除草的大铲子,“叔要去帮忙挖墓坑,你有事去家里找你婶儿。”
顾叶送对方出门,听着满村的哭声,长长的叹了口气,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
顾叶检查了一下电路,都没问题,家里锅碗瓢盆都有,洗一洗就能用。天黑的时候,顾叶把路上买的吃的从背包掏出来,热了热,正吃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哭声,还有好多人吵吵嚷嚷的骂,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顾叶赶紧把饼摊开,把鸡腿上的肉都剃下来,再放点黄瓜丝,卷吧卷吧团成卷,吃着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