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接到媛媛夫妻俩的电话时,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他都快忘记当时给人提了个醒,听对方说到来省院复诊,他才恍然想起有那么个孩子。
陆则这天在跟着江老学习,挂断电话后和江老说了一声,过去毗邻皮肤科的性病科看看那孩子。
有丈夫陪伴,媛媛精神好多了,不再是当日那种伤心欲绝的状态。
这几天他们了解了不少关于陆则的事,知道他是个高材生,不仅专业学得好,其他方面也很厉害,才厚颜打了陆则留下的电话。
媛媛是想咨询一下陆则,要是没有证据可不可以报警,她实在不想让那个qín_shòu继续祸害别人。
要给别人说起当当时的事,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但是连求助时都说不出口的话,她更难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陆则见他们夫妻俩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和人借了个有一定私密性的会客室,耐心听他们说话。
媛媛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况告诉陆则。
只是当时的绝望和痛苦,却是言语没法表述的。
陆则安静聆听着。
这种事情不算少,根据统计,女性遭遇强/奸时选择第一时间报案的受害者不到百分之二十,在邻里关系复杂的小地方更是如此。
因为小地方的人都相互认识,一个人知道了,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到那时犯罪者不一定能受到多大的制裁,受害者却是要忍受别人的侧目。
哪怕是在大城市,也有不少人选择忍气吞声不报警。
这种环境之下,就助长了犯罪者的胆子,让他们越发肆无忌惮。
“小孩子要紧,先好好治病。”陆则说,“这事你们先不要急,会有办法的。”
明明陆则看起来很年轻,说起话来却有种奇妙的说服力,让媛媛夫妻俩的心都安定下来。
现在当然是孩子要紧,他们发现得还算及时,在确诊之后医生就给他们定了治疗方案,让他们先做驱梅治疗,再定期复检,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转阴。
以后的好日子还很长,虽然他们打算出面指认那个qín_shòu,却也要为孩子考虑。
所以他们才联系陆则,这已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有本事的人了。
媛媛夫妻俩再三向陆则道谢。
陆则应得爽快,心里却没什么头绪。
好在他年均报警次数非常多,是个常年为扫黑除恶行动添砖加瓦、贡献媲美朝阳群众的热心市民,认识的警察还真不少,正好也有管着那一片的人。
陆则琢磨了一下,打了个熟人的电话:“张叔啊,是我陆则。”
那边被称为“张叔”的人一个哆嗦,手里的烟差点掉了。
回想当年,他还是个小片警,没权没势没后台,安安心心管着社区警务,每天不是找猫就是找狗,日子过得十分踏实,每天都感觉自己时刻被群众需要着,一晃三十年,连马蜂窝都学会怎么处理了,感觉自己再也不会遇到什么难题。
直到有一天,有人给他打了个举报电话。
那孩子很年轻,满打满算也才十来岁,说自己是过来参加秋游的高中生,路上发现有人聚众赌博,差点把自己同学吸引过去,影响大大地坏,明显是想带坏他们这些祖国未来的栋梁。
他还很正经地说:“老师告诉他,有问题,找警察,警察叔叔你们一定会严厉打击他们的对不对?”
老张能说什么。
老张只能出警呗。
有些东西就是民不举官不究,有人举报了必须得处理。
于是,他本来只是去捣毁个临时赌场,结果居然是什么黑帮开会,又牵连出什么毒贩。
这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赌徒,竟然是上头想逮却逮不到的犯罪集团头头脑脑!
接着自然就是他们因为把某某恶势力一锅端,立下大功,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
老张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当初的大功是怎么来的。
不过不妨碍他对陆则印象深刻。
这小孩忒邪门。
“小陆啊,有什么事?”对待让自己升职加薪的小恩人,老张语气热情,“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有困难只管和张叔说。”
“是这样的,我记得你有几个徒子徒孙下乡去了。”陆则记性很好,想找什么信息都很方便,扒拉出熟人的关系网完全不是问题,“你找个距离近的帮我盯个人。”
陆则简明扼要地把媛媛的遭遇告诉老张。
在还没有抓住对方小尾巴之前,得提防着他再对别人下手。
老张当了大半辈子警察,什么案子都见过,可还是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行,包在我身上,那个渣滓要是不干坏事还好,他再敢干坏事,我一准让他牢底坐穿!”
老张一挂断电话,马上给自己一个徒弟打电话,让他给盯着点。
老张的徒弟很听话,接下来几天开始偷偷盯梢媛媛指认的那个老师。
这一盯,还真盯出点问题来。
县里只有一家高中,十里八乡的人都到这所县高中念书。
那人渣老师姓钱,看起来人模狗样,家里经济也不错,在县里起了栋临街的三层楼房,二楼三楼住人,装修得富丽堂皇,一楼则是个杂货铺,是他老婆在打理,老婆特别凶悍,邻里都是能不惹她就不惹她,不过也不太爱照顾她的生意。
好在旁边开了个网吧,平时来上网的网瘾少年挺多,经常过来买点泡面之类的,生意倒也还算兴旺。
根据老张徒弟观察,那钱人渣与网吧老板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