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劳烦你了。”胤禛颔首。
“不怎么劳神。”乌拉那拉氏有心和胤禛慢慢分说。
嫡福晋同胤禛走在前方,李筠婷则是和弘盼并肩。
等到回了房间,弘盼就搂住了李筠婷的脖颈,让额娘抱着自己打了个圈儿,“额娘,儿子很想你。”
“额娘想你身子消瘦了,可我瞧着弘盼似是胖了些。”李筠婷点了点弘盼的鼻头。
“这是因为冬天到了,额娘也说过长得胖才好过年。”弘盼说道。
再说,李筠婷的消瘦是因为照顾胤禛,弘盼心中猜到了,却也不说破。弘盼因为早慧,虽然无人说过嫡福晋怀了孩子便是嫡子,他不过是庶长子,可弘盼心中却明了胤禛和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是旁人眼中正经的夫妻,曾有关一段时间对胤禛的濡慕,也都淡忘了。故而弘盼同李筠婷在一处的时候,甚少提到胤禛。
李筠婷笑着捏了捏弘盼的脸颊,两人在房中是欢声笑语。
两人亲亲密密说些话,而主院之中,乌拉那拉氏见着消瘦的胤禛,忍着泪说道:“爷清减了。”
乌拉那拉氏脸上生了斑点,原本就比不上李筠婷好颜色,对着胤禛的时候总是垂着头别开脸。胤禛不知道乌拉那拉氏的心思,再问了问乌拉那拉氏的身体状况,换了衣裳,便要入宫。
乌拉那拉氏见着胤禛走了之后,有小丫头给乌拉那拉氏捏腿,刚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些浮肿,乌拉那拉氏竟是坐在了太师椅上拿着绢子擦眼睛。
“好主子。”钱嬷嬷连忙说道:“有了身子哭不得。”
“我才不是哭,刚刚熏香灰进了眼睛。”乌拉那拉氏说这话的时候,有重重的鼻音。
钱嬷嬷使着颜色,让其他人出去,单留她在房中伺候乌拉那拉氏,柔声说道:“四阿哥回来了,您这一胎怀像又好,定然是个小阿哥,日子过得正好,怎地忽然难过了。”
乌拉那拉氏咬着下嘴唇,犹豫了半晌,在嬷嬷鼓励的目光下说道:“李氏和爷一路上坐在一辆马车上……我脸上生了斑点,难看得紧。”
钱嬷嬷的眼睛瞪得很大,心中想着乌拉那拉氏糊涂,考虑她孕妇的身份,揣摩字句说道:“福晋,您和四阿哥是正经的福气,这李氏就是读书人常说的以色待人,又岂能长久?容颜总有老去之时。”
“她不一样……”乌拉那拉氏喃喃地说道,李筠婷的那双眼并不似凡尘中人,做姑娘的时候性子冷清,是个冰美人,现在不过是用笑容掩住了自己的情绪罢了。
钱嬷嬷说道:“都是一样的,人都逃不开生老病死。她怎不会老?再说了,四阿哥也不是看重皮相的人,平日里歇在您这里是最多的,就连您有了身子,也是把日子空出来歇在书房里呢。”
钱嬷嬷这话可以说是说到了乌拉那拉氏的心坎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钱嬷嬷笑着说道:“我刚刚打听过了,因为四阿哥生着病,所以留着李氏在马车上伺候呢。”
乌拉那拉氏这时候放心下来,破涕为笑,说道:“让嬷嬷笑话了。”
“怎么会。”钱嬷嬷搂着嫡福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尽是慈爱,“咱们书茵是最心善的,若是遇到其他家的当家主母,早就容不下李氏了。”
乌拉那拉氏日渐把胤禛放在心中,就越发容不得李筠婷,原本闺中的手帕交,现在感情也淡了,也觉得钱嬷嬷说得很对,她是个宽容的,若是其他人家怎能容得了如此貌美的侧福晋?“嬷嬷,我可要为我肚子里的这个祈福。”
“阿弥陀佛。”钱嬷嬷说道,“那庙是个灵验的,老婆子替福晋走一趟去还愿。”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
到了二月,整个府上都提心吊胆,乌拉那拉氏的月份已经足了。
一轮弯月明亮发出皎洁的亮光,无风无云,李筠婷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回首合拢了身后的窗扉,按道理此时进阶是不应当有天雷,到了这个境界心中会有明悟,等到房中的人休憩,李筠婷便从窗扉跃出,隐去身形,预备到京郊度过此时进阶。
李筠婷寻了一处小山丘,盘坐内视,体内的灵气游走,丹田之中金丹飞快地旋转,体内游走的丝丝灵气融入到金丹,金丹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是明月夜,这会儿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黑云聚拢,掩住了发出幽幽光亮的明月,顿时整个大地便黑了下来。
忽然,只见天际电光一闪,犹如火蛇狂舞照亮了半面天空,闪电劈向了京外郊区的小山丘上,李筠婷盘膝而坐得安稳,瓢泼大雨并没有沾在她的身上,那闪电也在劈上她约摸一寸的地方停住。
随后一声动地惊雷又响起,顿时惊醒了不少梦中人。馨竹院外间里的苏木也起身披着褂子,刚刚破春,这般的电闪雷鸣着实少见,到了内间,狂风猛地吹开了窗扉,顿时床上的帘幔飘起,床上空无一人。只是苏木并没有注意到,快步走到了窗前,关严实了窗户,再看看其他的窗户关得严实放下心来,此时床上的帘幔也回到了原处。
掩着手打了一个哈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