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之策英明也,我咸阳也需得早做准备,臣以为,可加紧打造舟筏,其次,收集全城牲畜皮毛,借此再打造三座浮桥。
城墙距敌军堤坝最远处,不过四十丈,若是能够有一道长约四十二三丈,宽约两丈的浮桥,则可令骑士战车冲杀过去,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依臣所见,洛阳宜阳都督心系大王,定会猛攻函谷、潼关、武关三处,如此,则贼军东线吃紧。
季君已然是孤掷一注,妄想借此水势来困住咸阳,必会继续减员,无需十日,城下贼军必能到三万之数,便可一战而胜之。”
十日,减员到三万?
司马错语气肯定,让人不得不信之,当世名将,他位列其一。
好!
本打算还要与嬴壮相抗两月,没想到这才一月多,他就先撑不住了。
浮桥,是个好办法。
四十丈的距离,骑兵冲击,不过就是一刹那而已,等到了贼军阵营,后续大军源源不断的跟上,其后掘开这堤坝,到时候大水四溢,先淹死的,肯定是这些贼军。
如此,咸阳之围可解。
现在正是四月初,再有两月,就进入六月。
以嬴荡所学的地理知识,六月份,东南季风就会从南边一路吹过来,到时候渭河一带,多时会有大暴雨,这水势一大,一切就都不好说了,既能冲垮贼军,也能冲垮咸阳城墙,城中高台不能持久,必须要决胜负了。
“御史令不愧名将之名,此事就交由御史令全权处置,少府辅佐,咸阳将军孟贲练兵,冲击敌营。”
孟贲,是猛将,但非统帅,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由他去自然是最好了,这段时日,少府督筑高台,显示出了其能力,让他辅佐打造浮桥,事情也能够进行的快一些。
“臣遵令。”
三人同时应答。
司马错退下去,这时候,少府西乞翮站了出来。
“启禀大王,大王交代之事,臣俱已办妥,咸阳城共有庶民四十余万,共修筑高台三千九百余座。
每一座上,都有大鼎三件,净水机关两件,还配有柴火,粮食等一应物件,确保民有所食。城中医者共七百二十九人,尽皆召集,三人为一伍,轮流巡视,医治庶民,以防瘟疫。
高台塌陷,皆因赶工所致,本就不坚固,再加上人数众多,难以负担,才至于如此,臣已令人加固,均分人数,多余者,尽皆上了城墙。”
秦王听后,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这清水机关,嬴荡利用净水法子所发明,污水进去,能出清水,所以称之为清水机关。
渭水都是淡水,本就可以食用,唯一就是这水现在受到了严重污染,根本就不能食用,先用砂石木炭等净化一遍,其次烧开服用,才不至于出问题。
至于大鼎,则是用来烧水用的,每一座高台之上有三座大鼎,一座可以用来煮饭,其余两座盛放清水,这样一来,虽然吃不好,但也不至于饿死人了,人只要不饿死,心就能安定。
“那城墙上方可都配备齐全?”
高台养民,城墙养军,此处乃是咸阳两万大军驻扎之所,这干系也一样不小。
“回大王,城池上方,俱是如此,确保军卒人人有粮,人人有水,按照治户令大人的吩咐,所有的粮草,都存在了宫墙之上,臣只需要每日按量发放即可,具体的发放事务,由郎中令大人处之,以免出乱。”
咸阳成了这幅模样,维持治安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过,这场战斗比之洛阳有两个好处。
其一,就是这大水漫灌,根本不用担心敌军能开掘隧道,从地底下挖进来,其二,被白璟杀到了现在,就是咸阳城中混入了间隙,也翻腾不起大的浪花来,哪像洛阳,被奸细烧了粮草,冲进了天子宫殿。
只要咸阳城池暂且不倒,咸阳城就没有被攻破的可能。
“少府做事,寡人也是一样放心。”
秦王首肯,西乞翮往后一退。
嬴荡望向了司马恒,司马恒一见,立即站了出来。
“治吏令,寡人有心建太医一宫,召集天下名医,教授医者之术,如此,一可为我秦军战地医宫,补充医者和护医,二可让我咸阳成为医家之圣地,人人向往之,三可让我秦人有病可医,能医则愈,如此方能凝聚民意,彰显国府仁义之道。”
这件事情,早在组建战地医宫时,嬴荡就有了想法。
学秦孝公那般,对山东诸国发出求贤令,将全天下的医者都汇聚到咸阳来,成立这样一座医者学府。
闻言,众臣沉默了一阵。
如今这天下,大争之世,所有人都想的是治国,强兵,杀人的道,就连齐稷下学宫,所重视者,也非医者也。
饭都吃不饱,人都活不好,还能想着看病,可秦王就偏偏要这样做,还要做得如此大张旗鼓,臣子们说不疑惑,是不可能了。
但对于秦王来说,十年时间,十五年的时间,或许就能够平定天下,可要孕育出文化,培养出人才,形成完整体系,五十年的时间都未必够,百年育人,可不只是说说。
文字简体化,他正准备做,这医道一事,也要提上议程了,当然,嬴荡还有一点儿私心,他的职业是医生,至于当大王,就只是业余爱好而已。
医者,可为官,官乃吏,当由治吏台来做,司马恒这几日似乎不太忙了,此刻也正好聚集了整个咸阳的医者,就是不知道会缺多少钱?
“大王,臣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