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开始的远古时期,女性因为承担着生育的责任,是群体的核心。在那个时代,女性才是一个社会中更加重要的一部分。”
“随着历史的发展,由于男性有较为强大的躯体,承担着夺取食物等等的责任,他们开始在男女之争中占据优势。在男权逐渐取代女权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令人恶心的事。比如男性在女性生产之后代替女性坐月子,借此攫取女性在生育上的权利;比如对男之乳的崇拜,夺取女性哺乳的权利。通过这些手段,男权逐渐取代了女权,形成现在这样男性占据社会主导地位的情况。”
“时至今日,女性受到了多少束缚?大众总是认为我们真正的工作是在家里相夫教子,而男性才能做他们喜欢的工作,支撑一个家庭。我们不能随意和男性相恋,那是水性杨花,而男性这样做却可以被人看做是fēng_liú,无伤大雅。历朝历代有一个女皇帝吗?没有,唯一的一位出现在这一本虚构的书里!”苏爱媛的手拍在了放在桌面上的那本《武则天》上。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但是这种漂亮并不是十分符合一般人的审美。因为这个女人显得太锋芒毕露而非温柔小意。她双眼明亮有神,直视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像在拷问一般,一双剑眉,虽然不算浓密,却英气十足。直挺的鼻梁暗示着她坚毅的性格,紧抿的嘴唇泄露了她心中的情感。
此时此刻,苏爱媛正在自己家里的地下室内,和她的朋友们一起讨论一些问题。
她们是一个女权组织的骨干。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妇女的解放,女权运动越发高涨,即使在很大程度上这些女权运动并没有暴露在大众眼中,但是女权组织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她们蛰伏在受到压抑的大环境中。随时感受着外界的风声,就像大石头下的春草一样,可以蛰伏一冬,但一场春雨的激励就足够春草利用生命的力量硬生生顶开那石头。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已经拥有了很多了。现在的我们可以穿裤子,可以穿膝盖以上的短裙,可以上学读书,可以抛头露面工作。但是仅仅是这些就足够了吗?穿什么衣服,学习、工作明明就是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有的东西,但我们竟然要因为拥有这些东西而满足!这已经足够证明世界对我们是如何不公了!”
苏爱媛环视一周。地下室的昏暗灯光映在女孩们脸上,显得晦涩。看不出她们的情绪,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我出身在官员家庭。从小衣食无忧。而父母也算开明,不像是很多贵族一样保守,把我当男孩一样养大,从不拘束我做什么。但是即使如此,到了现在我也必须听从父母的安排一次又一次相亲。和符合我身份地位的男性互相结识,然后结婚。而我不会有家中财产的继承权,一切都是我哥哥的。我并不介意将一切给我哥哥,但是我不忿。因为财产的出让并非出于我的自愿,而是因为这个社会不承认女性的继承权。身为女子,这就是所有我不能继承的理由。可是凭什么?为什么?”
“但是对比你们来说。我的境遇就要好很多了。至少我曾经接受了完整的教育,我知道我想要什么,甚至于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抛弃我现在的东西。只为追求我个人的自由。而你们呢?假如未曾学习,假如没有知道很多事情,我们甚至不会明白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可悲!在很多事情上,我们一点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安排。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纵!”
“我们是幸运的,至少我们能够看清这个社会对女性的看法。知道我们究竟是怎样的处境。我们是不幸的,因为知道得越多越觉得悲哀,我们甚至找不到什么方法去改变这个社会,因为我们的力量太小了。真的太小了。”
原本站起来的苏爱媛说完这句话,缓缓地坐了下来,“我想说的是,一个人的力量永远是弱小的。但是即使只是微小闪耀的一点火星,同样可以发展成灼烧整片草原的大火。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仅仅是我一个,我将是无能为力的,不管我读过多少书,知道多少事。但是今天在这里的不仅仅是我自己,你们也在!”
“你们也在,那么,在这条路上我就不是一个人。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孤独的,为了争取女性应有的权益而奋斗的道路上,我们有能够求助,能够依赖的人。而每一个人又能感染更多的人加入这一项运动中来,就如同我们这个庞大的国家历朝历代出现的改变世界的英雄一样,最开始是一个人,然后逐渐变多的伙伴,然后这个国家将会和他站在一起——阻碍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每一个人都清楚,新时代的诞生是必然要经历阵痛的,而女人本来就要生孩子,还害怕阵痛吗!?”
对于教养良好的苏爱媛来说,这句话几乎是她竭尽全力的下流和粗俗了。然而,在这一句话之后,她看见了地下室里其他姑娘们脸上的光彩。
那是名为梦想的光芒。没有任何一个姑娘甘心一辈子按照社会现在的期待走下去,被死死禁锢在人们的想法中,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女孩”,她们是这个时代的叛逆者,挑战者,但是她们相信自己的梦想是无比的神圣。
“我曾经以为我们应该慢慢等待,等到有一天人们懂得女性应该有怎样的地位,等到平等的哪一天。但是这本书告诉我另一件事。”苏爱媛挥舞着手里的那本《武则天》,“假如仅仅是等待别人给你希望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