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盈抚了抚发鬓,傲然道:“又沒有做白日梦,自然睡得安稳。不像某些人,就算换了地方睡觉,也一样是贱命胚子。”
宋卿芸低笑一声,然后眼底瞥见周遭的下人都离开了,便起身缓缓踱步到苏盈盈的面前,有些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苏盈盈心中浮现出宋卿荷说的话,即便她不相信,但是现在的宋卿芸让她不由有些防备,“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日梦也比夜來鬼索梦來得好不是?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二娘,为你而死了一个人,你却还能睡得跟猪一般,果然是够踏实,够安稳!”
苏盈盈怒不可遏地对上宋卿芸嘲讽的眼神,却又在对上她那双冷冷的眼眸后气焰降了下來,语气还是强硬地道:“宋卿芸,难道你娘沒教过你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吗?!不要丢了你娘的脸,还给宋府蒙灰!”
“看來二娘是沒有听懂我的话,,”宋卿芸话音刚落,面容就倾身压了下去,几乎要贴在了苏盈盈的脸颊上,宋卿芸轻轻一抬颚,说话声无不吐在苏盈盈的脸上。
“美人舫时,劳二娘费心了。只可惜当晚死的人不是我,又劳二娘破财了。不过如今,恐怕要劳二娘伤神了。”
苏盈盈听了心跳都要到喉咙口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宋卿芸,有些惊慌的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宋卿芸对于不打自招的苏盈盈露出一抹魅笑,让苏盈盈看得心中更加发颤。
见苏盈盈慌得不敢吭声,宋卿芸拉开与苏盈盈的距离,挺直了腰身,踱步坐到苏盈盈的右侧,与她平坐而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娘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宋卿芸斜睨了眼苏盈盈,然后突然拍了下桌子,虽不大声却十分有力,把苏盈盈震得吓了好一会儿,宋卿芸接着厉声道:“那为何二娘还要做出这般的蠢事?我的命就这么值钱到让二娘和二姐三番四次的买通人來取么?!”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给我走、不,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苏盈盈有些心虚,便放大了音量,直言让宋卿芸离开。
苏盈盈不敢想象,如果宋卿芸再说下去她会如何,现在的宋卿芸让人不敢正视,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更让苏盈盈难以招架,而且不知怎么,方才那一下拍案让苏盈盈心里慌得很,她突然觉得如果那力道扇在自己的脸上,会不会疼到心窝里去。
种种事情都在说明,如今的宋卿芸,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宋卿芸了!所以自己才这么迫切地想要杀了她以绝后患,就像……她曾经那样害死宋卿芸的母亲一般!
门外的下人听见了吵闹声,忙不迭跑了进來,低头却左右张望着上座的两人,“二夫人有何吩咐?”
“沒什么,只是我向二娘说些在府外的所见所闻,二娘有些感叹罢了。”宋卿芸露出一抹微笑,声音十分轻快,但在苏盈盈的耳中,却异常刺耳。
下人显然有些弄不懂,尤其是发现三小姐竟然还坐在二夫人的身旁,心下更是犯困,又不知道这些主子在做什么,只得听自家主子发话。
宋卿芸见下人不动,转而看向苏盈盈道:“沒想到二娘这里的人个个都这么认主,非要听二娘发话,我这个三小姐的话搁在耳中不过是轻风吹过罢了。看來我真该去给阿玛的耳朵吹吹风才是,,”
宋卿芸话才说完,苏盈盈马上对着下面的人骂道:“下作的东西,还不下去!沒有我的允许,都不许进來!”
下人忙应了声,几乎用爬得离开了,可见苏盈盈平日里对待下人的态度是多么可憎。
等到屋里又只剩二人了,苏盈盈低声阴沉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二娘都可以给我吗?”
苏盈盈怒视着宋卿芸,却敢怒不敢言,宋卿芸依旧保持着笑容,缓声道:“二娘可别再拿这眼神看我,否则新仇旧账一起算,我可要先取走二娘这对光泽的眼珠了。”
苏盈盈不容置信地看着宋卿芸,想不到这么狠毒的话会出自宋卿芸的嘴中。
“别露出这样的神色,论歹毒之心,我怎么比得过二娘……和我的好二姐呢?”
“你想怎么样我都奉陪,但是你若把主意打在了荷儿的身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好一个母女情深啊,瞧瞧,沒了银子就像自己女儿借去了。啧啧……”宋卿芸的笑容渐渐消失在面靥上,然后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案上。
苏盈盈瞥了一眼,蓦地愣怔住了。她忙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整张脸色顿时苍白了起來。
为了防止被下人或是贼人偷走,自己好抓个现形,苏盈盈所有积蓄的银子都会做上特别的记号,比如眼前的这锭银子上,一侧正是自己做的蛇形记号!
宋卿芸见了苏盈盈吃惊的神情,淡漠地道:“那些银子全当作是你要杀我的小小代价之一,现今我也不管你与稼轩斋还有什么來往,但是如果你再敢对我耍心思,我会用当日威胁你的匕首,亲手挖下你的双眼,然后再把你与稼轩斋的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你的伤是稼轩斋所为,却也沒有人会同情你,至于你十分在意的‘宋府地位’,也会一落千丈,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苏盈盈错愕地望着宋卿芸,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那日來我房间,威胁我,又拿走我包袱里银子的人……是你?”
宋卿芸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