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楼府内。绝尘正躺在椅榻上闭目养神着,突然一双狭长的美目睁了开來,目光凝聚着盯着某一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一旁的陵越见了,敛眉顺着自家公子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沒瞧见,转头问道:“公子怎么了?”
绝尘沒有回话,只是本來躺着的身子直了起來,双脚着了鞋后便踱步走到屋外,陵越不解,却也沒有再次出声,闷头跟在后头也出了屋。
这时,绝尘似乎更加确定了一个方向,然后露出鲜少有的笑容,恍若阳春三月般,又似暖风吹拂,任何一个少女见了必定都要痴迷其中,而男儿见了,也未必全然能免疫,譬如陵越。
就在陵越惊叹于自家公子的风雅脱俗的笑容时,绝尘柔和地道:“绝尘拜见师父。”
“公子你说什么?”陵越呆愣了看着绝尘,突然一怔,感觉有阵厉风吹來,在他感觉到有股强劲的内力扑面而來时,手还沒握住剑柄,就被一双略显枯燥的手搭了上來,陵越一惊,抬眼看去,就见一青衣花甲之辈立于眼前,顿时喜形于色,一时忘了礼数,待晃过神來,忙单膝跪地道:“拜见神医前辈!”
“诶,起來起來。”花甲之人面露和蔼温煦的笑容,一身青衣衬着他古道清风之色,不似满头白发给人年迈的感觉,反而多了分硬朗之态,身材倒与绝尘差不多,若是换一身白衣和绝尘站在一起,肯定会被人误以为是祖孙二人。
而此人,正是江湖人称“无药神医”的绝尘师父,,无药。
“两年未见,这功夫倒是长进得快,只是怎么也丢不掉跟着你家公子的这份礼数。”无药慈祥的望着陵越,显然这番话是说于他听的。
陵越起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神医前辈见笑了,我都还沒拔剑,您老就在眼前了,要真是敌人,只怕我已命丧了,真是辜负了神医前辈过往的指教。”
“非也非也。”无药微笑道:“你能帮尘儿把者楼府打理得如此好,证明我的眼光沒错。这两年來,我可是听闻了许多‘无药神医高徒’的事迹,连带什么媳妇儿的事我都略有所闻啊。”
陵越听着,又望着绝尘一副抿嘴闷声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想笑,可是却又不敢。今天的他实在是好心情,神医前辈回來了,那就证明,自家公子的大业终于要到了行动的时候了。
“师父久经劳顿,才回者楼府,应该好好休息一番。”绝尘又露出淡笑,然后迎着无药进屋谈天。
宋卿芸在屋子里等夏逸寒口信的同时,也在和寂桐忙着准备去南州城的行囊。
本來宋卿芸是想简装出行,可是如此便不符合她说要带着自己娘亲的牌木去看南州城风景的话了,因此带了些必须的香火和祭拜的东西,加上牌木和贴己的东西,少不得成了两个大包袱。
“小姐,真的不要奴婢陪您一起去南州城吗?”寂桐一边收拾着包袱,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宋卿芸。
宋卿芸回眸,对着寂桐那副失落的样子,不由失声笑着道:“又不是出门游玩,人带多了反而徒增些麻烦,不如你呆在南州城,帮我留着那些人的动静,否则咱们都走了,还不知道宋府要被她们闹成哪样。”
“奴婢知道不是去游玩,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担忧小姐车马奔波,水土不服,路上若是沒人照顾,怎么能行呢?”
“我沒事的,放心吧。”宋卿芸知道寂桐是为她着想,但是她不想把寂桐牵扯进來,南州城一行虽然有夏逸寒的准备,但是她不得不防危险,尤其是经过了这么多,她更觉得最大的危险就是和她呆在一起,她不能眼睁睁地让寂桐陷入危险,或许呆在宋府,是对寂桐最好的选择。
正待宋卿芸和寂桐整装待发之际,夏逸寒很是事宜的到了宋府,又是和宋天青周旋了一会儿,就來到了宋卿芸的院子里。
宋卿芸把寂桐支到院外,严防有人偷听墙角,然后就把夏逸寒请进屋子。
“明日可以动身吗?”
宋卿芸毫不拐弯抹角的态度让夏逸寒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道:“你当真以为说什么就能做什么吗?”
宋卿芸抿了抿唇,知晓是自己太急躁了,便淡了淡神情,“我只是认为王爷想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所以才抱了很大的希望。”
言下之意,自己什么事都找他,可不是她的错,而是他是“万事通”,自己不找他还找谁。
夏逸寒明白了这理后,无奈一笑,“你这么说,我反而不能说什么了。自然是给你办成了,明日一早,马车会到宋府來接。不过我刚才听到你阿玛说,你明日要去南州城游玩,他竟也同意了?”
宋卿芸错愕了番,忽的又明白了。是了,以宋天青的脾性,宋卿芸的娘过世本就是件提不起脸的事,又加上她庶女的身份,说是特意去给她娘祭拜,不是丢了宋天青的脸面么?如此一说,倒让别人觉得他是个慈父了,连一个庶女想做的事他都轻易允许了,要知道,在古代,几乎女儿是不能单独出行的。
也因此,给了夏逸寒的一个顺用的借口。
“我骗他去祭拜我娘,若非心虚,也不见他能这么快答应。”
一句话,言简意赅地让夏逸寒知道了宋天青和宋卿芸娘亲的关系。
夏逸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哂笑道:“难怪我和他说由我陪同你去南洲城,他脸色会那样变化,仿佛吃瘪了一般,原來如此。”
宋卿芸又错愕地看了看夏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