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别这么说!”寂桐见自家小姐如此,心里越发酸楚,不住地安慰:“寂桐算是自幼无父无母了,老爷也不时常来探望小姐和夫人,在寂桐的心里,除了夫人和小姐,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宋卿芸看得出她是真心待自己,而之前的宋卿芸只怕也是与她相依为命的,不然一个丫鬟又怎么会说出与小姐夫人是亲人这样的话来呢?
宋卿芸收起了其他的心思,起身走到寂桐的身边坐下,缓缓拿过一个衣盆来。
寂桐看见小姐要动手洗衣服,百般劝阻,却不想她突然开口道:“你和我说说最近府里的事情吧!离开几日,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寂桐应了声,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事来,宋卿芸总是默默的听着,偶尔遇到不大懂的,也是隐晦的问了问,好在寂桐不是个心思多的人,也没留心宋卿芸的问题,有问便答,总算是让宋卿芸在半个时辰内了解了宋府的大概。
宋天青是当朝的大将军,因为大小姐宋卿扬成为了淑妃,一朝飞黄腾达成为皇亲国戚,尊称右国丈,一生娶了三房夫人。
大夫人赵静怡心性传统,待人温和,母家也是地位不低的正五品官家,嫁入宋府后不久便怀孕了,但是因那年她的额娘去世,伤心过度,导致胎死腹中,据说还是个男婴,之后又怀上了孩子,只可惜当年落下了病根,怀孕八月便早产了,生下宋卿扬后便被大夫说今后不能再生育了。
这才让宋天青迎娶了二房太太苏盈盈,苏盈盈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只是宋天青娶回来生育孩子的罢了,却不想一生就生了个男胎,也就是如今的宋姜离,让宋天青格外欣喜,至此苏盈盈在宋府的地位算是牢固了。隔年又生下了宋卿荷,宋天青在有儿子的情况下,又添了一个女儿,自然是喜上眉梢,更是无比宠爱苏盈盈,也养成了这二夫人泼辣刁钻的性格,府里除了宋天青,连赵静怡也要让她三分。
至于宋卿芸的母亲,完全是宋天青酒后的一次意外。听闻那时她的母亲是一个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琴娘,许多公子哥都慕名前去听曲,当年年轻气盛的宋天青也不例外。后来她的母亲许是也抵不过宋天青对她的热烈追求,二人逐渐便成为了知己。那晚二人吃酒,宋天青因为醉酒,心中也是仰慕她的母亲许久,便出了事,本也不想再去提,谁知经过那晚风雨承露,她母亲竟然怀孕了。为了自己,母亲便同意宋天青的迎娶,嫁入了宋府。
起初二人是很恩爱的,宋天青也时常来她母亲这里,尤其是生下自己之后,宋天青更是对她母亲宠爱有加,可是大夫人赵静怡却很不高兴,本就为了男婴一事,已有一个女子与她同分丈夫的疼爱,现在连一个青楼女子都可以与她平起平坐,心下更是不快,想她是一个十分有礼教观念的人,因此自然是愈发厌恶自己的母亲。
而苏盈盈自入府以来从未受过这般冷落,便随着赵静怡一同劝阻宋天青,这么一来二回多了,加上外头也开始风言风语三夫人是青楼出身的事来,宋天青便逐渐少去找她母亲了,而儿女渐大,宋卿扬与宋卿荷也是合伙欺负着宋卿芸,直到她母亲去世,宋卿芸更是毫无地位可言,最终成了这么一出入青楼的闹剧。
宋卿芸听完心中并未多大生气,这妻房之争自古便是如此,只是害人之心过毒,她便容不下去了。
寂桐说了好半天,话是止不住了,又是在洗着衣服,便一脸替她不值的道:“自从夫人去世后,她们就每天都这样欺负小姐,小姐您怎么就不去找老爷呢?”
宋卿芸却不以为然地道:“若是找我阿玛有用,我又怎么会被贬入花湖坊呢?”
寂桐也不作声了,可是想着每每她偷空来看小姐,小姐都是在俯背洗衣擦地,这哪是个小姐该做的活儿,自小小姐和夫人又待她这般好,她是万万见不得小姐闷着吃这些苦,便抿紧了唇:“要不小姐就去找皇上吧!有他替您作主,也好过……”
“荒唐。”宋卿芸皱着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小姐……”寂桐委屈的睁着眼睛:“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还一直想着皇上,既然如此为何……”
“休得胡言乱语!”宋卿芸低声斥责道,她知道眼前的人的确是为她着想,也早已放下心来,可是这丫头一说上话来嘴上没个把门,万一又被谁听了去,她先前让夏逸寒帮忙澄清的事就都白做了。
她沉了沉气,道:“我告诉你,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以前的我是怎么想的,如今我已不做其他想法,只求在府中有个安生立命之处。皇上自是与淑妃娘娘如胶似漆,龙凤恩爱,但这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屑做那些痴心妄想的事,你若真是为了我好,以后断不许再说出这样的话来,记住了么?”
寂桐被她肃穆的脸色怔了怔,只得唯唯点头。
宋卿芸也不再多问,弯下腰去洗着衣服,倒不是她就此认命,只是她的心中自刚才那丫鬟把衣盆搬进来时,便萌生一计,只是不知会有寂桐的出现,因此试探之后才敢在她面前洗起衣服来。
寂桐在自家小姐面前,总是安静不下来,而且往常也都是她说小姐听,便揉搓着衣服,继续喏喏道:“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的丫鬟,您看存菊那样子,活脱脱像个府里的副小姐。”
宋卿芸心中盘算着事情,听寂桐提到一个陌生的名字,略微一想,心知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