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高调地驶入小镇。.奢华的阵容,彻底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这一路上,魏夜风沒有再多说一句话。既不显得悲伤,也沒有任何愤怒。
再也忍受不了车子里的压抑,楚云终于开口了,“魏夜风!”
魏夜风被楚云的大嗓门吓得一惊,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又变回了若即若离的平静。
楚云看到他的忍耐,只觉得心里难受。
这个男人太过压抑,太过沉闷,喜怒不形于色,真是十分无趣。可也正是这种不同于常人的忍耐力,让她心动不已。
这几天,楚云躲着魏夜风,也并非什么都沒有做。
她从哥哥那里借了点人,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调查起事情來就是迅速。
楚云这才了解到,原來魏夜风表面风光,实则在魏家却是极度卑微的地位。
甚至连魏夫人……
“你早知道她是那样的母亲,又何必伤心……”
魏夜风的唇角忽然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眉眼因为这笑而妖娆得要命。“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居然安慰起我來了。都知道了?”
惭愧地点点头,楚云的脸颊也滚烫起來。
她知道,私自窥探人家的**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可想要调查魏老背后的人,就一定要先从魏家开始入手。
而他们的家庭矛盾,也是如此不小心查出來的。
魏家的人,大概每一个都藏得很深。不到最后,谁也不会露出真面目,而往往真相,却是那么残忍。
就像现在,魏夜风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魏老夫妇。
“你以为她做出这种事情,我会很伤心?从她离开庄园开始,我就知道她的目的一定不简单。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内,我沒有一刻放弃过对她的戒备,更沒有办法原谅她。她如果此时说來帮我,我反倒觉得不正常了。我对她,对魏老,从來都只有恨。既然从沒变过,又何谈伤心。”
魏夜风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语气平静得可怕。
楚云却因此默然了。
他的这些理由,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
若是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恨?
爱之深,恨之切!
沒错,魏夜风一点儿也不觉得失望,因为他从來沒有对父亲和母亲抱过任何期望。
她故意伤害他,难道是第一次吗?
不,第一次,她就让他心死了。伤害的多了,心就烂了。然后结痂,最后化作坚硬的磐石,化作铁一般的意志。
靠着沙发坐垫,望着虚无的世界,心灵的空虚让魏夜风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
养父失踪,他再次被迫重回孤儿院。
他依锨得,一位表面上善良谦和的贵妇人缓缓走近他,如同挑选宠物一般,挑起他的下巴。
她的眼神很空灵,带着几分幽怨。仿佛在从他的脸上,找寻别人的影子。
“他就是那人的儿子?”
“是!”
然后他被她带走了。被带入了所有人都向往不已的魏家庄园。
养父家已经十分富饶,可即便如此,与这里相比却是那般不值一提。
他的脸很漂亮,肌肤雪白,眼眸大而亮,像个女孩子一样娇秀。他从沒想过,长得好看也是错的。
每当母亲看着他的脸时,都会狂笑。日日酗酒,她的神智益发不清晰起來。
身上的一条条鞭痕,让他恨不得拿刀子狠狠戳破自己的脸。当然,前提是,他有机会拿到刀子。
他被关起來,母亲需要的时候,才被允许拉出去赏玩。
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父亲。
父亲浑浊的双眼,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脸。
他很恐惧,因为恐惧而怯懦,因为怯懦而shī_jìn。
父亲只是冷笑,摆了摆手让他出去解决。烟雾缭绕间,他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满足。
他不懂,为何所有人都厌恶他。
他不懂,为何所有人都恨他的脸。
他只明白,要改变命运,就要通过自己努力。
于是,他逃出了庄园。
他设计杀了六芒星的仇人,拎着他的尸体,正式加入了六芒星。
沒有任何基础,拼的就是不怕死的勇气。因为他知道,再也沒有什么,比庄园的日日夜夜更可怕。
他成功了。
在一次多方混战中,六芒星的老大被机枪打成了筛子。形势所迫,他在混乱中成功地坐上了新任领导人的位置。
当他凭着这一身份站在魏老面前时,他的鬓角已然斑白,气场也不似从前那般慑人。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是戏谑,反而是恨意。
而后的多方刺杀行动,他都侥幸逃脱了。
枪口前的生活,让他沒有过一夜的安稳觉。
可他很满足。
至少,曾经那屈辱的生活不复存在。他们不能随意欺负他,取而代之的是惧怕,是多般的提防。
同样是儿子,魏老却将自己的权力平均分给了庭、爵和斯。反倒是自己,除了复杂的六芒星一无所有。
所以,他要开拓亚洲,开拓a国。
他要证明,沒有魏家财团的庇护,他魏夜风同样可以成为足以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男人。
而对于魏夫人,他无法原谅。
甚至比起抛弃他的真正的母亲,还要痛恨。
因为,在他再度丧失亲人的绝望中,是她为他开启了明光。他以为,这个母亲,可以让他尝到母爱的滋味。那种他从未享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