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和宁央见到戚四是在警局,他哭了一夜,眼内全是血丝,衣服上滚的是泥土,右手肿的厉害,他抡砖头的时候砸到了自己的手。
他阿弟死了,戚四疯笑着,见了谁就要这么说一句,但他很配合警方的审查,他知道的都说了,根据他提供的线索,警方已经出动人去抓人,女警员问他要不要休息时,他摇摇头,他说,“我犯了好大的错。”
女警员愣了一下,拿出笔和记录本。
戚四说,“我做过很多错事,我和阿弟是被拐卖的人,后来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接私活干,什么都做,这行不稳定,碰的是运气,也许十天半个月没有事做,也许一天就有两个人找过来,我知道我做的都是缺德事,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可我没想到那么快,但为什么是阿弟呢!”
搜查戚四家里时,找到了很多废弃的照片,他以这个为生,像陈若柳这样的人,来自各行业的都有,只要给钱,他都能办的漂亮,他办的事杂,但在业内也算有名,是以来找他的人不少,眼红的人早已经有了,可戚四不在乎,直到这次事情。
宁央捏着那张照片,上面是一只动物,女警官见她看得入迷,便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动物,受保护的。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查清楚,戚四也交代了,相关的证明性证据我们稍后会交给你。”
……
端午节当天,傅沉年被突发事况缠住身,未曾归来,宁央一人驱车前往傅家老宅,在傅宅陪了老夫人一天,韶秀华牵着宁央的手与她说话,留宁央一顿晚餐后,想让宁央在傅宅住下,宁央婉拒,韶秀华不再强求。
夜里,宁央睡的并不舒服,早晨醒来撑着脑袋坐了一会,才下床洗漱。
在云溪苑后边跑步,她骑自行车,斯爵在前面跑,她骑的不熟练,斯爵都嫌她慢,跑了一会就不跑了。
宁央把自行车停好,坐在石阶上擦汗,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放在地上,坐着吹风,斯爵咬着白球,自己在那玩。
陌生电话进来,宁央拧了一下眉。
“喂。”
“你好。”是个年轻小伙子,他说,“是宁小姐吗?我师傅让我问问,你之前送过来的那张图还要纹吗,我师傅现在有空。”
宁央一时没明白,疑惑的说,“什么?”
“图。”他说,“一张图,复杂的画稿,你还要纹么?”
“纹。”宁央下意识的问,“你们店在什么地方?”
……
傅沉年和丁顿教授的遇见纯属偶然,丁顿教授是个地道的本地人,他是当年傅沉年的导师,如今还在学校任职,不过已经快退休了。
丁顿见了傅沉年很高兴,热情的要请傅沉年去他家里做客。
丁顿的孩子都已经搬了出去,家里只有夫妻两个,丁顿的妻子是个华人,所以丁顿的汉语说的很好,见丈夫带客人回家,妇人立刻放下手中的相框招呼傅沉年。
她正在收拾家里,桌上的花是新换的,散发着清香,丁顿哇的惊叹,夸奖他的妻子,并向傅沉年介绍,妇人笑着说,“沉年啊,你不是天天说,我早就认识。”
丁顿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又恍然大悟。
妇人去沏茶,傅沉年坐下时正好看见了那被擦了一半的相框,翻过来,却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时愣住。
是宁央与丁顿的合照,当然,还有顾幕清。
丁顿也看了一会那照片,说,“以前,央央和幕清是我的学生,但后来他们是我的同事,学生们都很喜欢他们,但是人生总是那么遗憾。”
傅沉年说,“同事?”
丁顿惊奇的说,“你不知道吗,两年前他们两个就来了,在学校里给学生们上课,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央央的情况很糟糕,但后来就好多了,就是幕清,他是个完美的人,上帝要见他,就把他带去了。”
傅沉年不知道这些事,宁央离开c市后,就和c市的任何人断了联系,这任何人中当然也包括他,她走的干脆,而傅沉年也没有留人的意思,那两年,是个空白期。
妇人端着茶具和茶杯出来,倒茶时说,“多好的孩子,怎么就……那火灾大,幕清没出来,央央自己一个人料理他的后事,她不信那火灾是偶然,报了警,但正是过新年的时候,很多人都放了假,查起来难度也大,最后警方给出的结果依然是普通火灾。”
但宁央不这么认为。
傅沉年喝着茶,眼眸里尽是冷沉。
她料定了是顾家人,所以她回来了,傅沉年忽然很讽刺的想,若是顾幕清不死,那女人是不是永远就不会回来。
……
宁央推开破旧的门,这是一个不大的门面,她进去后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屋内地面上摆满了东西,小徒弟认识宁央,见她过来立刻就去里面喊他师傅。
褚鸠从里面出来,手边还拿一张设计图,宁央看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他看了一眼宁央,说,“你这图复杂,你确定要纹么?”
宁央接过那设计稿,顾幕清的画稿,就是这张画稿,原来被她拿到了这里,怪不得她在云溪苑没有找到。
宁央看了一会,说,“你觉得我可以纹吗?”
褚鸠抽出一支烟,叼嘴里,说,“客人啊,我肯定不会拒绝,不过多劝你一句,人还是往前看,老陷在过去有什么意思,宁公主往外跑两年,倒是变长情了。”
宁央惊愕的看着他。
褚鸠没有错过她脸上那抹惊讶,探究的眼睛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