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怎得,掉了崖之后性情也变了许多,从前小姐也就见到将军的时候能露出个笑脸,现如今怎么看怎么别扭。”
小冉一边提着水桶往井边走一边小声地嘟囔,连旁边何时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连翘原想着拍了拍她的背,同她说会儿话,没想到却把她吓得差点跳起来,小冉忙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气,剜了她一眼随即呵斥道:“连翘!这大晚上的!你快吓死我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我都站在你旁边了,你都没看到。莫非有心上人啦!”话罢,连翘还凑上去冲她挤眉弄眼了一番。
“嗯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往日小姐都少言寡语的,近日有些与众不同。”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许是小姐经历过此事之后对待许多事都看开了也说不准呢!哎呀,小姐的事她心里可有主意了,哪里是你个小丫头片子能看透的!”
“虽说小姐往日不喜与人亲近,但我同小姐自小便在一起,已有十载了,小姐平日勒獾阄一故敲得透的!”
虽说连翘说的极有道理,可毕竟她与小姐相识多年,极少见小姐这一副奇奇怪怪的模样。
之前她甚至还怀疑过,于是趁着小姐沐浴之时偷偷留意小姐身上的胎记,确认了此人确为小姐。
“那你摸得透,你还在瞎寻思什么?”
她与小冉的看法倒是不同,小姐突然决定前去赴宴想必与小姐落崖一事有关联,否则小姐才不会理会那些个无聊的贵女们的宴。
小冉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我不过是好奇,小姐怎得突然打算去赴宴了,而且看起来似乎颇有兴致的样子哎,连翘你干嘛!”
小冉正说着话,脸上突然被溅上了东西,她猝不及防地将眼睛紧闭,随手一抹,是桶里的水!好你个连翘,趁我不注意泼我水!
“谁让你明日同小姐去宫里,不留下来陪我的!看招!”
二人你一下我一下,在院中泼起水来。
入夜了,小冉备好了热水,待韶华沐浴更衣后便退出去了,余留下两个侍卫在门口不远处守夜,听小冉说这两个侍卫是刘管家安排的,怕有歹人对她图谋不轨。
刚准备坐下,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发饰还没拆,便下了地走到梳妆台前,将铜镜一转,这是她近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
她看着镜中的人突然有些陌生,不对,她眼角旁的那朵花呢?
其实一早她便将几缕头发散了下来,特意挡住眼角的痕迹,可如今头发也梳上去了,这镜中之人,眼角哪里还有什么印记了。
她对着铜镜轻轻抚摸着这张脸,虽说与自己有极为相似但却分明不是她。
她同贺明一起来的这个地方,为何现在自己却变了模样?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什么都可以改变唯有她体内的玄光之力不会变。
倘若这具身子是她自己的,那么玄光之力一定还在。
她闭眼静息,将浑身的力量集中于胸前,她感觉到了,玄光之力的确还在,可灵力却不见了。
她伸手朝桌子一掌劈去,桌子虽是裂了,但却是被掌力所击,而并非灵力。
不明情况的她有些慌神,突然屋内烛火一阵晃动,窗户吱呀一声地打开了,韶华立即作出了防备的姿态,正要出手发现进来的人是贺明。
“贺明?你怎么来了。”
她就这么直接唤他名字的时候还真是不多,贺明被她冷漠地语气震住了,他上前去把着她的身子来回看了看,瞧见她并未受新伤。
“发生什么事了?”
被他这么一摇晃,韶华反倒是清醒了些,抛开了心中的种种疑虑,扯着一抹牵强的笑容对他道:“我倒是无事,你呢?一天不见你了。”
他故意迟迟不答,将眼睛眯了起来,在一旁卖着关子。直到韶华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他才解释。
“韶华这是在怨我没陪着你,还是想我了却无处诉情思?”他的眼角微微上挑,朱唇轻抿,似笑非笑,束起的长发随着他的附身而从肩头滑落,黑发蹭着她的脸颊带来细微的痒。
贺明在天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样,何时同旁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可韶华就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了,她看着贺明凑过来的脸,不为所动,认真打量的目光让贺明看的有些不自在。
原以为从她口中能听得什么甜言蜜语,谁知她突然来了句,“你真的是贺明?”
贺明实在想不通她这个小脑瓜整日都在思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儿,怎么就不是贺明了?
他一边将蜡烛吹灭一边问她:“你今天遇到了何事?”
她一愣,下意识地后退,却又在明白了他此番举动是为何意的瞬间收住了脚,外头还有两个守夜的。
虽然二人以兄妹之称,但毕竟并非骨血亲生,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晚上随意进出女子的闺房。
她也不知该不该说出口,几番犹豫还是将实情告诉了他,她慢慢撩开了自己额前的长发,将左脸迎向他。
“你没发现我脸上的变化?我眼角旁的印记没了。”
贺明终于知到了她所担心的事,可他好似有意避而不答,将话题引开了些。“看来蹊跷的事不止一件,我今晚来找你,也是有事要同你说。”
这些时日,韶华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严肃,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位在御合宫的上神殿下。
“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