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医顿时气得倒仰,这老太太又是唱得哪一出?居然如此戏弄自己!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指责自己的母亲,只能压住自己的怒火,勉强说道:“母亲大人,你可还安好?怎的这样吓唬儿子?”
“怎么?难不成我想见你,还不成了?你这都多少天没回府了?可怜我啊,你父亲去的早,我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如今想要见你一面,你居然就给对我怒目而视!难不成儿子大了,就真的不听话了?真是没有天理了!”金老夫人居然不顾场合就唉唉切切的哭了起来。
金太医真是哭笑不得,他看了那边的陌生嬷嬷一眼,有些尴尬的说道:“母亲,您……您这是做什么?这还有外人在呢?您这不是要儿子的命吗?儿子怎么会不听话。”这样幼稚的话有一个已经年近四十的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几分的可笑。
对于这个一向刁蛮不讲理的母亲,金太医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你可是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金老夫人哽咽的说道。
金太医没想到母亲居然真的挤出了几滴老泪,也有点担心,赶忙应声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是母亲的吩咐,儿子必定毫无犹豫的就执行。”
“果真?”金老夫人又问了一句。
“当然!”金太医虽然觉得金老夫人这话越来越奇怪,可是还是只能一口答应。
“那好!你立刻告诉我,究竟那安盛侯府的世子夫人是怎么回事!”金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金太医愣在当场。他和安盛侯爷的关系一向不错,所以去安盛侯府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惊人的新闻。如今居然被母亲当众问起?
他稍微想了想,就看向了旁边那位穿着得体的嬷嬷。这位嬷嬷身材有些肥胖,但是样子却很是端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竟然比寻常富户家的老太太穿得还要体面三分。
这副打扮、这种气度……应该是哪个权贵之家得脸的下人。
冯嬷嬷倒是压根没有隐瞒的意思,她注意到了金太医的目光已经望向自己,就大方的行了个礼,说道:“奴婢乃是安平侯老夫人的下人。给金太医见礼了!”
安平侯?这就难怪了……安平侯与那安盛侯乃是儿女亲家,那位世子夫人正式安平侯爷的亲生嫡长女。
而且他也知道,安平侯老夫人是自己母亲几十年的手帕之交,难怪母亲居然肯纡尊降贵使出这样的计策,只为从自己嘴里掏出真相。
唉,看这个架势,他今日真是想说也得说,不想说也得说了。李贞儿离开那个莫名其妙的宋玉琳之后,心里也是有些不知该气该笑。
她不是个笨蛋,自然是看出来那位宋少爷对自己是存了一些非分之想。可是这人虽说性子有些愚鲁莽撞,可是并不是一个坏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好青年。
可是他的行事却是只顾自己的好恶,全然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总是打着我多么多么喜欢你,多么多么爱慕你的名义做一些愚蠢和让人尴尬的事情。
李贞儿觉得这肯定是他的家庭造成的,可是却无心深究。心道,只要自己远离他,自然他就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时日长久,也就淡了。
她却没想到,自己这种息事宁人、敬而远之非但没有打消对方的想法,反而惹来了更大的祸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主仆二人走了足足一刻钟,李贞儿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根本就没有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她有些懊恼的说道:“兰草,我今日可吩咐你着人去老夫人那里送信,说我今天不去请安了?”
“你并没有这么吩咐我?想是吩咐别人了?可是忘了?”兰草一愣,赶忙回答。
“糟了,我真是被白姨娘弄得彻底忘了这事。”李贞儿说道。
兰草却突然说了一句:“这倒是小事,有件事我倒是想和你说的。”
“什么事?”李贞儿奇怪的问道。
“方才,有个人一直远远的跟着咱们,直到咱们和白姨娘分手,那人才离开。”
“有这事?你怎的不早说?”可李贞儿转念又一想,兰草不是那种故意隐瞒不报的人,必是有什么原因,就又问道:“可是有什么蹊跷?”
“这事我倒是为了你,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左了。”兰草顿了一顿,说道:“我觉着,白姨娘这人,信不着!来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弄不好咱们就说不清楚,倒不如找个证人!”
“你这也是胡扯!那人本就是跟踪的,难不成还能反过来替你作证?”李贞儿不以为然。
“嘿嘿,我又不是傻瓜。那人离得虽远,我却是看得明白,那就是三姑娘身边的一个丫头。你瞧,咱们说的本就是三姑娘的事情,如今又被三姑娘知道了,这不是倒成了她握在咱们手里的一个把柄?”兰草得意的说道。
李贞儿一琢磨,可不正是这个道理,她笑着戳了兰草的额头一下,夸了一句:“你个鬼灵精!让你做个丫鬟,可真是委屈你了!你倒是该做个斥候!”
她接着说道:“走吧,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就算是晚到也总比不到强些。”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倒是减了李贞儿一大早醒来之后还未消散的那一丝烦恼。
眼瞧着快要到老夫人的院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