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咬牙说道:“这样,我吃点亏,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们可以现在就去你的房间,我在那里证明给你看。”
邱金玉脸上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说道:“想证明,干嘛不去花姑子那里?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占老娘的便宜,门也没有。说说吧,大晚上的到我这来是为了什么?”
李道拍了拍脑门,道:“差点忘了正事,有一个姓郑的商人应该住在你这里,我找他有事,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邱金玉想了想,道:“那个姓郑的胖子?脸上有颗大痦子,带着一百来号人,看起来很阔绰的那个?”
李道嗯了一声:“对,没错,就是他。”
邱金玉带着几分警觉的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住在我这里的客人,可不能出差子,要是出了事,我的招牌可是砸了。”
“我可是听说你手底下的伙计,那个姓梁的死了,你别是又来找麻烦的吧?前几天你就因为八十文钱,在我这里把一个姓王的行商给打了,这回又想搞事情?”
白珠惊奇道:“老板,还有这事儿?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为什么打他?”
李道有些心虚的看了白珠一眼,摆了摆手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每天打的人多了,你不要乱打听。”
白珠:“哦。”
李道和颜悦色的看着邱金玉说道:“金姐,上次呢,只是一个小误会,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人最讲道理,上次讲道理,姓王的不听,难免就发生了一些小摩擦。这次肯定不会了,要不,金姐你跟着一起去?放心,我不会动手打人的。”
邱金玉依旧警惕,问道:“你真的不打人?”
李道坚决保证:“放心,肯定不打。”
邱金玉犹豫片刻,点头道:“好,我信你一次,跟我来吧,如果你敢动手,那以后你就别再想踏进我这里半步。”
“放心,放心,一定,一定。”
说着话,邱金玉便带着他们去往后院,那是一个由土坯墙围起来的大院子,前面是一排排相邻的毛坯房子,后面则是杂乱的牲口棚子,散发出阵阵骚臭。
院子里有人光着膀子在角力,有人围着火堆聊着天,有人在房屋里进进出出,也有人在后面伺候着那群大牲口。
一群一伙,显得格外热闹,这些人有的是商队的护从,跟班苦力,有的则是店里的伙计。
邱金玉带着李道与白珠,向着第三排第四间的房屋走去,路上遇到几个忙碌的伙计,停下来向他们行礼:“东家,道哥。”
两人客气的打着招呼,随口聊着天。
说着诸如:“话说,金姐,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客栈应该改个名字,比如‘龙门客栈’就很不错,听着大气。”
“这什么破名字,我‘归来客栈’取的是宾至如归的意思,什么‘龙门客栈’,怎么听着跟黑店似的,不吉利。”
“那‘如家客栈’呢?这个听着亲切。要不‘悦来客栈’怎么样,很吉利的。‘同福客栈’也行啊,你考虑一下。”
“我为什么要改名字?老娘在这镇上做生意四五年了,说起来也是个老字号,改名字就等于是砸招牌,以往的熟客要是见换了名字,不来怎么办?”
“瞧你说的,这镇上就你一家客栈,换不换名字的又有什么打紧?他们还能不认识?”
“是啊,就我一家客栈,那我就更没必要换名字了……”
如此这般的说着闲话,李道最终也没能成功说服邱金玉换名字,对此他颇有点遗憾。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郑姓行商的屋子外头,邱金玉说了句:“到了,就是这里。”
李道嗯了一声,脸上带出一副淡然的神色,举着黑伞,拍了拍邋遢的黑衣袍,将腰身挺的笔直,一股卓尔不群的装逼气质刹那成形。
用不温不火的声音说道:“郑掌柜睡了吗?在下李浩然,深夜拜访,多有冒昧。”
邱金玉瞧着他这般神态,忍不住白了一眼:“切”
不多时,土坯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左脸长着一颗痦子,右臂缠着绷带,看起来上人见喜的胖商人,出现在门口。
呵呵笑道:“李老板,唔,邱东家也在,还有这位姑娘,里边请,里边请。”
李道淡然点头,嗯了一声,收起伞,夹在腋下,向着屋子里走去。
进到屋内,郑商招呼着众人坐下说话,摆出了一套在卷沙镇来说,已然算得上十分精美的茶具,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放在红泥小炉正冒着热气的红沙壶。
一边洗茶斟茶,一边笑着说道:“说起来,晚上喝茶有些不好,但没办法,在下就好这一口,不管在什么地方,茶是肯定少不了的。”
“诸位也是赶巧了,郑某一个人喝茶却也无聊,来,李老板,邱东家,还有白姑娘,尝尝,这是纷州的‘嫩儿芽’。”
“虽然不能与那些传说中的仙茶道茶相提并论,但胜在味道清香,提神醒脑,回甘幽长,尝尝,快尝尝。”
李道接过茶杯,却没有去喝,笑道:“原来郑掌柜还是位茗中高手啊。”
郑商喝了口茶,呵呵笑着摆摆手,道:“当不得,当不得,不过就是自己喜欢,当不得李老板如此夸赞……对了,李老板此来,可是事情解决了?且稍等,容郑某付清剩下的酬资。”
说着话,便要去土炕上找包裹。
李道连忙制止:“且不忙,郑掌柜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