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显现出那人的模样,他黑发黑须,眉毛很重,眼晴不小也不大,鼻子不高也不低,长相普通,好像很好欺负似的。
欺负了之后,还处处忍让,大家都称他为“龟”。
但他自来却带着一种威严,特别是那颌下长须,随风而飘,宛如蛇毒,最能找准机会,一口咬住,那便是大利。
如龟如蛇,那便是玄武!
他是洪老祖的第十个儿子,如今的六房房主,洪知德。
这一间黑暗的小屋子,便在他的随意拿捏之下,大白于天下。
他轻声说道:“八哥啊,我忍你们二房已经够久的了,但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胭脂身边的那位‘狈先生’是出自你的门下吧?”
“我六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算计我,我的小四小六,好好的一双儿女,被你毁了。”
山羊胡老者定定的看着他,沉默片刻后,道:“你是老祖的血脉,你的儿女太出挑了,明堂是十八房的明堂,不是‘九祖’的明堂。”
九祖,便是明堂如今的大家长洪老祖,当年,洪氏十八兽,以年纪而论,他排在第九。
洪知德点点头,道:“有道理,很有道理,‘三祖’曾经说过,家大了,子孙们都飘出去了,一个个的也都不亲了。”
“便如这飘在空中的妙算城,一座主城,三十六座子城,子孙们各有各的想法,家太大,不好管了。”
“一母同胞之间还有算计呢,更何况这若大的洪氏明堂?”
山羊胡的二房主沉默片刻后,问道:“其实,这‘黑暗会议’你一直都知道,是吗?在这‘议会’的过程中,我们说了什么话,你应该也都知道?”
“现在,算是吐出了你的蛇信子,说吧,让我们做什么?斗不过你们第六房,我们认了。”
洪知德点点头,道:“都是洪家血脉,六房不会做的太过份……”
然而便在他说到这里时,一个仆人走到他近前,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将一封玉简放在他的面前。
洪知德微一皱眉,将玉简上的内容铺陈开来。
当大家都看清楚那上面的内容后,洪知德叹息:“八哥,没有回转的作地了,人家是半山门下……”
其他人在这一刻,皆尽面色惨白。
……
亦在这一刻,六房的官邸中,来来往往了不少人,有房主,也有几位部堂,他们私下里串联,与六房大公子进行协商。
这段时间里,大公子很忙,他还在主持着明堂票号进入大中州的事情,因此上,大多数时候,这些人都是由粉三姐在招呼。
谈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做出各种让步,粉三姐也是心累的很——她都没时间去瞧瞧那李浩然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便在今日,粉三姐刚刚与十房主洪知志说了几句话,并且做出种种保证之后,有一下人过来,递给她一张小纸条。
然后,粉三姐抬目看向十房主,说道:“你们离大议厅比较近,但你却没有告诉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洪知志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不是还没来得急说么……”
粉三点点头,说了一句:“明堂,明明白白的做生意,伯伯,你的小算计太多了。”
说着话,她便不去理会洪知志,拿着纸条,向后院而去。
洪知志轻叹一声,喃喃道:“希望有个好结果吧……”
后堂,大公子左手拿着佛珠,正定定的看向西边的某一座浮空小城。
便在这时,粉三姐到来,将收到的信息交与他。
大公子看完之后,先是一愕,继而笑道:“啧啧,好手段,想来爹爹应该会很苦恼吧,李浩然,着实不错,想我所想,我都忍不住想要去会一会他了。”
粉三犹豫了片响,问道:“大兄,这样真的好吗?”
大公子轻声道:“没什么不好的,爹啊,他就是太‘仁慈’,但这若大江湖,容不下的便是‘仁慈’二字……”
……
六房官邸。
某一处园林里,殷素颜正陪同一位美妇人在散步,这妇人很美,但不是那种勾引人的美。
而是让人心里舒坦,想要靠近,但却畏惧的感觉。
她很年轻,瞧着不过三十许,但与人的感觉却是一位“老奶奶”。
“我生了七个娃,最出挑的便是大娃了,可他的心太狠……但最喜欢的却是七娃,没法子啊,生他的时候,他纠着我的肠子不出来,痛我呀……”
美妇人这般说着,殷素颜乖巧的扶着她。
“七郎与我说过,妈妈最疼他了,哥哥姐姐们都让着他。”
“是啊,这‘明家堂’,可不就是一群兄弟姐妹们打出来的么,你这小妮子,可心人的。”
美妇人如此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俏脸。
“想当年啊,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呢,未曾想却被老冤家骗了身子。”
“想我当年,也是一派的少掌门,天之骄子……他啊,就是个fēng_liú鬼,没心肠的,年轻的时候,身边不知有多少红颜。”
“为这事,我也是不知与他的那些红颜吵过几场的,如此今想,很是荒唐,咯咯……可不知为何,自打有了我,他便与那些女人很少联系了。”
“他也只在我身上使劲,长久下来,我便生了七个娃,哎哟,可把我给累坏了,照顾大的,顾不了小的。”
“大娃最安心,五娃最闹腾,七娃却是个心头肉……闺女,我说这些,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