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娇用丝帕遮着脸,娇笑道:“世子殿下真会开玩笑啊。”
言罢,用眼角挑了屈雍一眼。目光存羞,两颊粉红就像抹了桃子粉在脸上一般,原本就美,再加上这粉嫩娇羞的模样,看的李林都有几分失神。
一看见她,丁潇潇立刻想起貉绒和翠烟来,还有她们身上的一道道伤疤,触目惊心的仿佛就在眼前。
可屈雍居然还陪着她逛花园!?
侯兴死了,尸骨都还晾着,萧颐和被利用,下套的人还没找到。这位宁王殿下,当真是个好宁王。
气氛一时凝固,李林正要打两句岔,却被丁潇潇挡住了。
“世子爷这种玩笑就不必带上我了,本郡主从未想过嫁人,天高地阔,有趣的事情这么多,为什么非要将自己箍在一个四方院子里,和些腌臜阴沟的宅事撕扯一生?”
这话说完,一直像木头一样的屈雍默默向丁潇潇这边看了看,他的面具遮挡的严实,上面繁琐复杂的图案常常会吸引主要的注意力,但是忽然一转的动作,依旧能透露出他内心的惊讶。
“啪啪啪……”李林突然鼓起掌来,“以前只知道郡主武艺高强,却不想个性也是这般与众不同,当真堪称女中豪杰四个字啊。”
“不用你拍马屁。”丁潇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场面,看得她心里堵得好像马上就要梗塞了,怼完李玉,丁潇潇转身便走。
“潇儿。”李林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追了上去,“要是你愿意,我可以让所有府邸脏事都远离,独你一个。想好了,点点头,我八抬大轿娶你。”
正想看看这花花公子抽什么疯了,丁潇潇转过头,李林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这个人的嘴,从来很少有正经话能从里面走出来,再配合上痞相毕露的神情,合成了一副说什么话都没法让人信服的气场。
可是,这一瞬间,丁潇潇却被李林清凉的双眸打的心头一震。
“我是坐过八抬大轿的,并不怎么样。”丁潇潇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将短暂的心悸掩藏起来,反倒渗出几丝苦涩。
“那就十六人大轿,保证满杯的茶水都不会溢出一滴那种!”李林伸长了脖子,又加了一句,只是此刻再没有方才一瞬的认真笃定,又套上了痞里痞气的外壳。
已经困了几天,燕王府的宴饮完全不能拢住人心了,开始有不少宾客以各种理由,向燕王请辞。如今的局势,不仅是离府不宜,就算是想要出吉里城,也得有燕王府的通行令牌。
隋大人算是这里头的主心骨,他毕竟是二品大员,还专管财权,离京这么多天,积攒了不少事务。现在,吉里封城,连基本的驿文都无法传递,更是让他心焦。
丁潇潇从世子府匆匆离开不久,便看见脸上的淤青还没散尽的隋大人,带着两个一瘸一拐的跟班,往燕王寝殿的方向去了。
才到甬道上,便有个公公迎了出来:“三位大人。”
隋大人急的满头是汗,却也不得不堆起笑脸拱了拱手:“姚公公,王爷可在?”
“自然是在,不过尚在午休,身体不适,刚服过药。三位大人这么神色匆匆的,是有何急事啊?”姚公公长了一对儿笑眼儿,和之前传信去世子府的那位大有不同,看着就让人生不起气着不起急来。
可是,再好看的弯眉媚眼此刻也无法平复隋大人的焦灼,他皱着眉头问道:“王爷不适?昨天还好好的,这是突发什么急症了?”
姚公公笑而不语,眼睛弯弯的,脸色却拉长了几分。
朝廷要员打探亲王的身体状况,这其实有些僭越了。
“非是本官不懂礼仪,只是离京时间实在太长了,如今消息全无,我想请公公求一张通行令,先让本官回京到任。陛下的差事,那可都是耽误不得的。”隋大人擦着额上的汗珠,急忙忙说道。
丁潇潇隐在暗处,心里却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位隋大人最是喜欢吃喝玩乐,府里的舞姬各个美貌无双,前几天分明开心的乐不思蜀,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着急起来了。
她不由得往后藏了藏,拔开树枝继续听着。
“姚公公,这是隋大人从京都出来的时候,带的几件小玩意儿。当初接到帖子走得急,所以没有特别准备,这点就当个耍头儿,您先笑纳着。”旁边随行的,拿出一个小袋子,抖了抖里面的东西摊在手心,给姚公公看了看,之后便装回去递了过去。
虽然真的是些小玩意儿,但是各个精致,玉石的小兔子、翡翠的小如意,均是上等成色。
姚公公头都没动,眼珠子向下瞥了一眼,之后笑道:“大人实在客气,这些东西不适合老夫,您还是拿去哄哄那些俏丽的红颜美人儿,更加的物尽其用。”
听到这里,丁潇潇不由得赞叹,这位姚公公,眼尖嘴狠偏偏生了个小模样,当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天造之才。
“这……”隋大人闹了个脸红,只能继续恳求,“实在是出来的匆忙,等我回京,一定给您补上一份厚礼。还请公公帮忙通传,下官主要一张通行令就行。”
从本官变成了下官,隋大人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一个对话的功夫,他的心气儿已然败了一半了。
“王府是招待不周?”姚公公笑问,“您也知道,这才又出了刺客,宁王府的侍卫都殉职了,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非要着急走呢?”
隋大人端出一副打工人的无奈,摇头道:“周,周,特别周。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