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潇潇算是知道了,这个人什么都知道,手握着自己的全部底牌,在这故意看她能说多少,再适时抛出一些线索,让自己大乱阵脚,不打自招。
审讯伎俩,果然是特务组织出身。
太医已经两股战战,就差跪下请罪了,丁潇潇只能在他们露馅之前,开口道:“看来马大人已经了解清楚了,何必又来一句一句问咱们的话,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岂不省事?”
和这种等级的聪明人说话,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打开天窗还能勉强有一线生机。
马六笑了笑:“郡主以退为进的本事也是精绝,只可惜在下对你们并不了解,仅仅是听说了列位上午的行程而已。皇后娘娘知晓以后,很是好奇,同时也是心疼列位,走了这么多路。怕你们几个人覆盖不了整个皇宫,所以安排我前来协助。”
这话说的柔软,却透露出皇后已经知晓几人的行迹,丁潇潇暗自咬牙,这绵里藏针处处心机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他这张清凉无邪的脸。
“既然都是为娘娘办差,虽然称不上同袍,却也是同僚了,需得同声同气,才好向娘娘回话啊。”马六笑容可掬。
太医频频点头,就差没匍匐在马六脚边了。
“所以,是不是应该……”
“应该应该。”丁潇潇打断了马六的话,“去西门只是因为好奇,是我个人原因,与查清林妃病因并不相关。”
“好奇?”马六眯起眼睛,看了丁潇潇一眼,“郡主真是童心未泯啊。”
“谢谢夸奖,只是无关之事不必占用时间,特使还是关注些与线索有关的实情吧。”丁潇潇说道。
见她不肯全招,马六也不着急:“那么,与线索有关系的,是什么呢?”
提到此处,丁潇潇腰杆挺直,很是理直气壮地说道:“就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马六重复了一遍,很是刻意。
“我等无能,还得依仗特使。”丁潇潇怂的很是硬气。
完全不知情况的两个太医,总算在拍马屁这个领域找到了自己的站点,赶紧开始发挥。
“能查的都查了,实在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还请特使多多辛苦,有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吾等一直在太医院供职,从没查过什么线索,特使能驱使的千万别客气,尽管吩咐便是。”
说罢,丁潇潇率先做了个揖,两个太医忙不迭地跟着行动,三个人一个深躬鞠下去,算是把马六架在主导位置上了。
后者见状也只是笑笑,起身道:“既然如此,就辛苦几位了。”
眼看着这大雷有人扛了,两位太医喜笑颜开,暗地里冲着丁潇潇竖大拇指。
可丁潇潇却笑不出来,她总觉得,这个马大人这么容易就答应,绝不是无计可施只能踩进自己的圈套里。
若是故意的,必有后招。
所以,她并未理会献殷勤的两个太医,对他们的大拇指熟视无睹,而是担心地紧盯着马六,静等他飞出新的幺蛾子。
两位太医手还没收回来,马六突然转身,假装没看见这满眼的尴尬,继续说道:“只是,我也不能用一句线索无从查起向皇后娘娘复命,总得有些话说吧。”
转眼之间,柔和的笑容转成冷峻的脸,口气也随之严厉起来:“时间只有三天,相信你们也清楚,此事事关林妃娘娘,不要说皇宫内外,就连整个京都都在关注。林氏在朝在野都有不小的势力,如今娘娘使劲浑身解数,也只能暂缓林妃的母亲进宫探视,但是也仅仅能拖延几日罢了。她毕竟是正式册封的二品夫人,又是林妃生母,于情于理都没办法将她拒之宫门外。到时候,若是拿不出个交代,太医院谁人负责,女监内何人暗害,几位应该很清楚吧。”
此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追查林妃病因的重担,居然会落在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小官头上。
虽然五品已经是能压死一个地方官的大员了,可在这亲贵济济的京都,实在是不够看的。
如今听了马六的话再想一遍,就发现了皇后选了他们的妙处。
官职不算大但是也够交代,家中没有什么背景,不会引起门阀之争,又在太医院供职,专为后宫娘娘们诊治疾病。
他们俩,简直就是为了背锅而生的啊。
两个太医自己显然也思虑到了这一节,顿时跪倒在地开始哀求:“特使大人可要为咱们做主啊,此事,实在是与下官没有关系。”
“林家一向泼辣,京中也有不少人很是畏惧,若是老夫人向我二人追责,臣下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啊,还请特使救命。”
之前丁潇潇并未想到此处,何人没有家人亲属,若是惹了京中大户,确实是个巨大的隐患。
同时她也想到另一个问题,屈雍这么多年在北荒大都只留一个宁王府的空壳子,什么人的面子都不买,是如何撑过这许多岁月的?
马六上前将两个年轻太医扶了起来,柔声安慰道:“二位大人青年有为,称得上是宫中的翘楚,我也不忍心看着你们受此株连,甚至,家人都能以幸免。这样吧,太医院负责诊病,二位太医若是能为林妃的疾病尽心,到时候与林老夫人也算有的交代,您二位觉得呢?”
极度惊恐之下,突然被关怀,两个人差点流出泪来。
“自然是倾尽心力的,只是追查线索也需要时间,我二人恐怕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实话说,娘娘病症怪异,是臣等从未见过的疾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