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我真是个混蛋,这该死的角se,这不听控制的角se!
金凯瑞的确很没有面子,二千万俱乐部成员骄傲和全美观众的赞扬早就让他眼高于顶,虽然总是不服气别人叫他喜剧之王,总是觉得自己能演好任何一个角se,但真正事情到了面前,让自己暴跳如雷的是就连一个普通演员都能演好,那悲情压抑的角se,自己却总是鬼使神差地多加些根本不能存在的小动作,然后把它演成喜剧!
看看那些眼神,剧组人员那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神,金凯瑞又想起报纸上对自己的批评与嘲讽,讥笑与指责,整个心脏都有些刺痛,有些想要爆裂开来的愤怒。
那无法排除的郁闷和狂燥,让他有些失去了理智。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红着眼,金凯瑞不能面对被角se打败的自己,他低着头,紧紧地盯着桌子,却是咬紧了牙吼道。
看到金凯瑞这个样子,周少明也很不好受,但没办法,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镜头脱离剧本,脱离自己的掌控,哪怕他是金凯瑞也不行。
“你先冷静一下,你这个状态再拍下去也没有意义!”周少明想让金凯瑞脱离这种仿佛魔怔了的状况。
“不,我说再拍一次!”金凯瑞的眼眸中仿佛要喷出火来,高傲的背景与急坠的现实让他无法接受。
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周少明长叹一气:“ok,再来一次,大家准备。凯瑞,放松,你需要放松!”
拚命地平复激动而四处奔逃的情绪,金凯瑞的额头青筋直冒,喘着粗气的他缓缓坐了回去,将自己代入角se。
摇摇头,虽然觉得他现在根本就拍不好,但周少明还是残存着一些希望,希望这一次他能表现好一点。
说到底,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个镜头啊!
可是,事情依然还是那样,暴走的脑海里已经完全空白,只有执着地一次一次犯着同样的错误。
“cut!算了,凯瑞,你真的需要休息,我们先拍下一组镜头吧好吗?”周少明失望地看着监视器,忍不住大声地说道。
可那稍高一些的声调,却让一肚子怒火无处可发的金凯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
“cut,cut,cut!我刚才又怎么了?为什么又喊cut!”眸子完全是一片血红,金凯瑞那高傲的尊严被一次一次的cut所毫不留情地拨开,卸下那些如岩石般坚固的防备,露出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
眼前的他,挥舞着拳头,暴跳如雷!
“你刚才笑了。”周少明板着脸,看着这个无法接受自己不能演正剧,总是习惯xing夸张表现角se,而现在完全头脑一片空白,心情根本不能平静下来的家伙。
“我笑了?我笑了?哦,fuck!我他妈为什么不能笑?几秒钟之前我不是也笑了吗?那是我对角se的理解!那是苦笑,看到兄弟被银行逼到走投无路,自己却无能为力地笑,你懂不懂,懂不懂?”金凯瑞冲到周少明面前,咬牙切齿地望着他,脑门上青筋直冒,气势汹汹地仿佛要和周少明拚命一般。
这,只是借口!周少明真正地轻叹一声。
“你在说那句台词的时候,你所扮演的角se,不能笑!”周少明没有丝毫退缩,只是和他对视着,语调平静,但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混蛋!那是我的理解,为什么你不接受?我表现的很好,很好!”金凯瑞一把抓起周少明的领口,愤怒以极地盯着他,口沫四溅地吼道。
“不要被自己打败,凯瑞。”周少明没有和他争辩,只是平静地望着他,甚至没有理会自己被抓紧的胸口,轻轻地说道。
剧组人员都慌了神,这金凯瑞拍戏拍到暴怒,看那样子还想打导演,这事他们可从来没遇过。
只是呆站在一边,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杰森斯坦森也瞠目结舌,站在那儿搓着手掌,不时地摸着自己的秃脑门。
听了周少明的话,金凯瑞却仿佛挨了一记重拳般身体微微一颤,紧抓着他胸口的手指关系已经握得发白,而整张脸由涨红,慢慢变得惨白发青。
心口如同投身于烈火般煎熬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刺着他的心,一言一语,一刀接着一刀,深至灵魂深处。
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金凯瑞慢慢松开了手,只觉这个世界突然失去了颜se,一切都是黑白,了无生气。
坐回坐位上,金凯瑞固执地喊道:“再来,再来一次,我一定可以的!”
叹了口气,周少明还是按下心中的沮丧与郁闷,示意开拍。
于是,继续,继续着失败。
暴怒,狂燥,不安,到了后面甚至是乞求,乞求着周少明能喊着通过,能让自己过掉这个关口,可是不管金凯瑞怎么做,只要没达到要求,周少明死活就是不肯喊出通过的话语。
也许,也许自己真的错了,自己只是个喜剧天王,而真的不是个演员。
金凯瑞的心,如同浸泡在滚烫的熔岩内,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毁灭。
看着一次次喊cut,金凯瑞一次次转过头来,眼眸中满是焦急和乞求,周少明也很不忍心。但这是电影,这是需要全身心投入,无法马虎过关,无法粗糙通过的事情啊!
于是,周少明只能硬起心肠,面无表情地一次又一次地喊cut!
第三十八次之后,金凯瑞呆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jing气神,颓废得吓人。
整个剧组没有人敢大声喧哗,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