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老和尚进得殿来,“见过陛下。”
孝谦点头,对皇帝道:“这位鉴真大师乃是扬州人,六渡日本,终于在5年前来到日本,宣扬佛法,受十方信徒归依,陛下可曾听过此人?”
鉴真闻言愣了,抬头看了皇帝和赵立几人一眼,连忙躬身,“贫僧见过陛下。”
皇帝眉头皱了一下,“鉴真?朕好像听过你。”
相承恩回答,“陛下可曾记得,当年藤原清河大人回程时曾奏请邀鉴真大师赴日讲经,您……另改派云行道长。”
孝谦疑惑的问:“是吗?为何朕未见到那道长?”
相承恩叹气,“当年藤原大人船遇风浪,云行道长随从飘至真腊,现已经回到大周,吉备大人可能还不知道。”
吉备真备突然喷泪,激动的说:“原来藤原大人还健在?在下还以为他们遇难了!”
皇帝呵呵一笑,“他呀,跟晁衡还在长安呢。”
“陛下仁德,朕敬之。”孝谦微笑点头。
一群人目光又转回鉴真身上,只见此人油头光亮,花白长须,一脸的悲天悯人,一派得道高僧之相,满堂的人都尊敬的看着他,却有人不买账。
“秃驴,照相大人所说你这算是偷渡吧?”
赵立听过鉴真的事,这和尚非常有名,可他天生就对和尚没好感,顿时撇嘴。
鉴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合十道:“这位小施主此言差矣,佛法无界,只要能向世人传播佛法,老僧当以身渡之。”
“就你也配说渡人?”赵立神秘的笑了,“琼州饭好吃么?”
鉴真脸色微变,“小施主何出此言?”
藤原秀树等人大怒,“放肆,这位是大德高僧!”
孝谦和皇帝脸色也有点不悦,“吴国公慎言。”
“慎个屁。”赵立坐得腿麻,站起来拍拍腿,冲着孝谦道:“这和尚的大僧都是官?”
孝谦皱眉,“大僧都总管天下僧侣,是僧人之首。”
赵立摇摇头,“那不是光头之王?女陛下真是好大的手笔。”
孝谦气息微浮,“吴国公什么意思?”
赵立挺胸环视四周,“你们怕是不清楚之和尚的来头吧?”
不等人回答又接着说:“这秃驴身为大周子民,不尊王法,偷渡了六次来到日本这是一错,二是他这人非常虚伪,口里说着拯救世人,却曾勾结海盗!”
“什么——?”堂中人都惊了,郭令公更是大喊,“此言属实?!”
鉴真额头冒汗,“阿弥陀佛,贫僧出家之人,不沾事俗,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赵立愣了,“你没去过琼州?”
鉴真躬身,“贫僧确实去过,但是被风浪吹过去的。”
“那我问你,你可认识振州陈智勇、万安冯永年,或是冯家什么人?”赵立眼冒精光。
鉴真沉默一会,“贫僧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两位施主尊佛,曾对老僧待遇有佳。”
皇帝和郭令公等人脸色大变,这两个名字他们可是熟得很。
赵立笑了,“哈哈哈哈,确实礼遇有佳,不光供你吃供你穿,应该送了不少银子给你吧,我猜你回到扬州也是他们相送?你帮他们盖了一座寺庙对不?”
鉴真点头,“确有此事,难道老僧传佛有错?”
“谁管你那鸟事?”赵立摆手,直盯着他,“但你不可能不知这两人是琼州的大海盗!”
“两州百姓受难,奴隶遍地,你为何视而不见?”
“贼人做恶你为何不拯救于他,反受贼人相供,还替海盗建寺,这渡化的是哪门子世人?还是你加入了海盗?”
“或是日本国的百姓比大周百姓强?还是你的佛是海盗佛?”
鉴真闷哼一声,后退几步,额头汗珠直落,“你所说的老僧一概不知,再者佛语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天下百姓皆可渡之,老僧从未想过那么多。”
赵立哈哈大笑,“老子最佩服的就是秃驴的舌头,不管怎么说他都对,不过……”
鉴真问:“不过什么?”
赵立咬牙,“你这一生若敢踏上大周一步,老子就剁你喂狗!”
鉴真沉默一会,“小施主为何如此厌老僧?莫不是有过得罪的地方,还请明言。”
赵立哼了一声坐下,不再理他,堂中气氛有点尴尬,孝谦一方也愣了,这弄的啥?他们不是同胞们?说好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呢……
鉴真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上来劈头盖脸就骂你还不告诉你原因,无辜的看着孝谦。
孝谦咳嗽一声,轻声道:“吴国公对佛有偏见,世间不信佛的人也有很多,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管吴国公所言是否属实,大僧都当自勉才是。”
鉴真躬身,“阿弥陀佛,老僧紧记陛下告戒。”
皇帝摆摆手,“那个鉴真啊,你退下吧,能走多远走多远,永远……别回大周了。”
鉴真和孝谦等人愣了,“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尴尬的抚着胡子,一指赵立,“他的女仆曾被和尚掳走,没好印象无可厚非,但你又跟琼州海盗有交,已经连蕃得罪他了。”
“听朕的,走吧。”
鉴真不干了,泪流满面躬身道:“陛下所言老僧当从之,但老僧自觉无愧于佛主,陛下为何逐老僧于他国,不让归乡?”
看着赵立的脸越来越黑,皇帝急了,“出家人与贼人勾结这就已是大罪,另外告诉你,琼州陈冯两家早已被吴国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