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禁卫在寿王的授意下抬着皇帝就跑,此时顾不了君臣有别,谁都不想死。
刚把皇帝塞进御驾,寿王大惊,对着禁卫大喊,“往何而去?”
孟嘉平满头大汗,“扶风、去扶风城!”
寿王翻身上马,“扶风城在哪个方向?!”
“西面!”孟嘉平恨恨的跺脚,“往西就对了!”
一群人拥着马车立即向西而去,许多宫人哭哭涕涕的争相跟上。
驿中几个宫女跪在一旁,皇后苦涩一笑,“至然选择留下,何必伤怀?”
“奴婢不怕死,奴婢是为娘娘感到不公。”一个宫女悲恸的说。
皇后摇了摇头,“你们不懂……这是我的命……”
“娘娘——呜呜呜”
“走,随本宫送陛下一程。”皇后站起来,缓缓走驿中,眺望远方沉默不语。
此时许多放下逃生念头的人见她出来,纷纷跪倒,人人面带悲容。
寿王等人不理皇帝的叫喊,带着御驾刚奔出不到一里,“嘣”一声闷响,漫天的箭雨从天而落。
“护驾!”一群人大惊,呼啦把马车围了个满。
七个禁卫惨叫着倒下,同时还有周围的宫女、太监、家眷,几十人中招。
“这边有埋伏,快退!”寿王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连喊着转向。
“杀”八百多人从山坡上涌现出来,持着刀枪棍棒,身着打扮也不一而足,显然是个杂牌军。
“你等是何人?为何拦御驾?!”孟嘉平和几个大臣呵斥。
为首的一个老头呵呵一笑,拱手道:“某金城县令宋飞光也!”
“逆贼!”孟嘉平气得吐血,一个小小县令竟然敢伏杀他们。
宋飞光嗤笑的指着马车,怒道:“敌军将至,千万百姓陷入叛军刀口,为君者却弃城而逃,反正都是死,我们求生又有何错?”
“对!他不愿保我们,我们再也不是他的子民了!”
“反了!横竖都是死,拿他人头说不定能换场富贵!”
百姓们纷纷破口大骂,群情激奋。
“快保护陛下!”一个校卫带着两百人冲着山坡冲去,撕杀在一起。宋飞光顿时缩进人群中,“放箭!”
寿王等人目眦欲裂,“退!”
咻咻咻咻,众人冒着箭雨连忙后退,宫女太监早在伏兵渐起时撒丫子跑路,来时有多快,逃得就有多快。
皇后看着披头散发逃窜回来的人,泪珠滚滚而下,“老天爷连这个机会都不愿给陛下吗?”
到处是哭声一片,众人无助的抱着痛哭,寿王带着御驾冲到驿进,一脚把驿门踢开,“都哭什么?!”
“快把陛下接进去,不想死的人寻找利器,保护陛下!”
“禁军列阵迎敌!”
到了最后时刻,几千禁军纷纷拉过马车围在驿站前,抓紧时间做起防御。
马蹄奔飞,泥巴飞溅,遍天的巨响传来,只见金城方向几千骑叛军提枪而来,脸上带着狂喜。
“杀!”叛军们高呼一声,冲杀过来。
“今日效忠,吾之幸也!”几个禁卫将军举刀高呼,血管在脸上爆起,怒吼震天,“杀!”
禁卫受到感染,血性爆发出来,举刀高呼。
呯!马匹与车厢撞在一起,更多的骑兵绕阵而走,寻着薄弱的地方跃马而入,与禁卫撕杀起来。
到处都是惨叫,鲜血飞溅,断肢横飞。
皇帝又回到大堂,对着皇后大哭,“弃民而逃,古之罪人也!”
皇后摇摇头,叹道:“百姓不懂大道理,陛下莫怪罪于他们。”
“朕不是怪罪,朕是伤心。”皇帝哽咽不已,“一步错,步步错,连累了你们,朕实在是后悔之极……”
“留下来也不定守得住。”皇后轻声道,“陛下还是要保重龙体,将士们还指望着您呢。”
皇帝一抹眼泪,下定决心站起来,又恢复到往日的威严,推门而出,驿外都是撕杀的人群,顿时恕吼,“住手——”
院里的大臣与宫人见他出来,纷纷跪倒,“陛下!”
皇帝没有理他们,推开人群走出大门,两方人马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齐王在哪里?”皇帝盯着一个叛军首领沉声问道。
寿王大惊,“父皇您要干什么?!!”
皇帝没有理他,还是看着那个叛军首领,那首领呵呵一笑,冲天抱拳道:“齐王当然不在此处,陛下何不自缚?到时自然就见到了。”
皇帝沉默一会,“派人去把他找来,朕……愿传位。”
“陛下!”禁卫们悲痛万分,齐齐大喊,“千万不要啊!”
大臣们带着宫人伏地痛哭,“陛下三思啊。”
皇帝苦笑,环视众人狼狈的样子,“已经够了,你们都是朕的好臣子。”
“呜呜呜呜……”孟嘉平等人连连磕头。
那叛军首领指着又冒起的尘烟哈哈大笑,“这位子你是传也得传,不传也得传,马将军快到了,留你多活一会又如何?”
“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是!”战马轰鸣,从三面把驿站围了个满,皇帝看着那片尘烟心沉似水。
半小时不到,两万人马席卷而来,果然是马彪带领的叛军,见到皇帝一行已经被包围在驿中,马彪大喜,拍马而出,“皇帝老儿何在?!”
皇帝带着皇后出来,“你是何人?”
“某青州军左果毅都尉马彪见过陛下,陛下可安好?”马彪意气横发,哈哈大笑。
转眼又变脸道:“听说你愿意传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