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小姐叫于小婉,女婿叫齐易一,是在江上给人摆船的,都二十多岁,有个五岁的儿子齐小宝。
几人落座后艾莎找到酒友了,连连劝酒。
齐易一夫妇有点尴尬,来的路上于天杰已经跟他们说了很多赵立这个师父的故事,可见了面发现竟然是一个八岁小孩,心里当然别扭得不行。
赵立从来没有当小孩的觉悟,把另一个鸡腿给了小宝,“小宝啊,多吃点,看你瘦得。”
小宝像他爹一样长得黑不溜秋的,高兴的接过鸡腿大咬一口,“谢谢哥哥!”
于天杰噗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扭身就给他脑袋来一掌,“叫太师公!”
赵立都给吓了一跳,干巴巴的摆摆手,“哎说着完的,什么师公不师公的,吓坏孩子。”
于天杰双目一瞪,“不行!这种日子辈份不能乱,要不是师父,我还在摆摊混屁呢。”
于夫妇点点头,“是这个理,快叫人。”
小宝抱着个鸡腿,缩着脖子小声喊,“太师公。”
妞妞眨眨眼睛,奶声奶气道:“那叫我什么?”
于天杰挠挠头,嘿嘿一笑,指着妞妞对小宝说:“这是……你太师伯。”
逗得兄妹俩哈哈直笑,齐易一夫妇也脸颊微红叫了声。
赵立摇摇头说道:“我是当你爹的师父不是你们师父,其实我也没教他多少,净跟着我挣钱了。
你们以后这种称呼就不要论了,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吃了一会,想起什么对齐易一问起话来,齐易一只当他是孩童心性,随着话题的深入暗暗吃惊。
赵立问道:“大周能出海的船都有什么样的?”
齐易一回答:“海船多半是楼船、艨艟、斗舰、走舸,还有沙船、木兰船、波斯船和商船。”
“那哪种船最大,最快?”
“官军中楼船最大,可达五六层,民间木兰船最大,有20丈,好多波斯商人都是乘这个往来。”
“嗯……这个木兰船一天能行多少海……多少哩?”
“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很快吧。”
“那哪里有造船厂?”
“这好多呢,宣城、常州、苏州、扬州、杭州、登州、广州等,至少十几个!”
“如果一艘船要航行一年的话要带多少食物?”
“这……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江里行船,最多三五日可靠岸,一年不得疯了?”
“哈哈……来吃菜,你说的那些船有大炮吗?”
“大炮是什么?”
“……那航行遇匪或敌人怎么办?”
“哈哈,这江上很少有劫匪,如果有的话大船撞小船,从船上撑高秆捅他,沷油、跳帮对砍,可吓人了!”
“哦,你遇见过台风……风暴吗?”
“小船遇上风暴经常被卷走,危险着哩,我有一次也是死里逃生!”
“你在江里或海上怎么分辨方向?”
……
赵立一连串的问题,齐易一头大无比,感觉这货好像对出海很了解还很有兴趣!轻常被一些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赵立看着他吃鳖的样子哈哈大笑,“不说这个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快一年了终于遇上一个了解古代船只的,赵立兴奋不已,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等着找机会上扬州的船厂看看,海是一定要出的,锁国有好有坏,世界那么大不出去看看怎么行!
几人拉着家长,吃吃聊聊,等到夜深了才告辞,约好明天过来拜年。
大年初一,又叫“岁日”、“新正”,晚辈起床后,要先向长辈拜年,长辈给压岁钱,贵人交广多忙不过来,都会令下人拿着名帖互相投贺,人不到礼到。家家户户准备着糕点茶叶,接待亲戚客人,每当这时的小孩子是最开心的时候,有钱有吃有得玩,说是最幸福的一天也不为过。
第二天还没睡到自然醒,赵立院外已经排着好长的拜年队伍。
为首的是李庆佩和三婶、于家、钱德寿等人。
小萝莉穿着崭新的衣裙和鞋子,头上插着小花,冲进来就是一个叉腰:“你们俩太懒了!给我压岁钱!”
赵立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你向我要压岁钱?我又不是你长辈……”
小萝莉大清早爬起来,冻得小脸通红,“不行,你就是要给我!”
兄妹俩揪不过她,正准备去取红包,赵立愣了一下,悄悄数了数拜年的人,尼玛的有好几十!
赵立颤抖一下,对着妞妞小声嘀咕几句,妞妞开心的去找艾莎做红包了。
进得大堂,众人排着队给兄妹俩拜年,送上好些礼物。
妞妞笑嘻嘻的发红包,小萝莉拿到红包等不及的打开一看,哇一下哭了,拿着红包就丢赵立:“才八文钱!还没我零钱多。”
赵立揉揉鼻子,嘿嘿:“888,发发发哩,多吉利,你又不缺钱,心意到就行了。”
李庆佩笑骂道:“真不知道你抠什么,好歹是个大财主了。”
赵立连忙拦着话:“那那那,话不要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你是姐姐,你要给我压岁钱吗?”
“没你的份。”李庆佩豪气的掏出红包,给了开心的妞妞。
一两银子,小萝莉当场不干了,“给我一半!”
“哎哎哎,哪有抢人压岁钱的,我送你个别的东西吧。”赵立拉住她。
“什么东西?”
妞妞跑进屋里取出一个兔子娃娃背包,长着长长的大耳朵,看起来非常可爱,“呐,我也有一个,这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