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里面人太多了,挤不下,外面还站着几个低位份的妃嫔,见锦秀过來,都连忙请安行礼,锦秀也顾不得和她们说话,只是简单挥了挥手,就有丫头掀开帘子,带笑地说:“娘娘怎么今天过來了?我们娘娘还一直念诵呢,说是久已经不见了。”一面赶紧回报说:“卢娘娘來了。”
锦秀一迈进里面,就听见迎面的莺声燕语,恭贺之声:“林姐姐真是好福气啊,进宫这么多年,终于有孕了,可喜可贺啊。”
“可不是,林姐姐福气好,又是素來慈爱怜下,自然能有这份运气了。”
“林姐姐,你可得好好保重啊,咱们宫里最近真是喜事连连,卢淑妃刚要生产,姐姐又有了好消息,这接二连三,看太后都高兴了呢。”
声音不绝于耳,锦秀微微笑了一笑,接受了众人的行礼,便走到床前,留神看着林贵妃的气色:“姐姐有好消息了?妹妹特來恭贺。”
“妹妹快坐。好久不见了,气色还好。妹妹如今身子才是重要,还跑來做什么,这黄天暑热的,再中了暑可就不好了。”林贵妃听闻此言,却有些微微犹豫了一下似得,旋即做出温和的笑容向锦秀道。
锦秀见她沒有反驳,知道已经确认无疑了,也不再说别的,在旁边坐下了,亲密无间地说:“看姐姐说的,你我就像是亲姐妹一样,知道这个消息,高兴还高兴不过來,巴不得立刻就过來瞧瞧,哪里能说到辛苦的份儿上?姐姐可得好好保重,这第一胎最是要紧的,一定不不能有丝毫马虎。”
林贵妃淡淡地笑了笑,又向身边的宫女道:“将太后赏赐的酸梅汤端來,请卢妹妹尝尝。”
“对了,太后呢?听说也驾临此处了,怎么沒看见?”锦秀这才发现,有些奇怪地说。
“太后刚才來坐了半日,说是想看御花园的花了,到那边疏散去了,留下这些宫女守在这里,太后今天心情好,不要许多人跟随。”林贵妃带笑说。
“原來这样,要不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却不见太后的面呢。”锦秀说着,丫头已经端上酸梅汤來,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盅,里面放着酸梅汤,清鲜沁脾。
锦秀接过來,打量了一眼端汤的丫头,只见是个面生的人,向四下一扫,只见旁边侍立的,都是平时的小丫头,唯独不见橄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虑來,便向林贵妃问道:“对了,怎么沒看见橄榄?平时不都是她在身边服侍的吗?姐姐如今是非常时期,可是离不了贴身使唤的人啊,只有她还明白些姐姐的心情,能够周到些。别人都不懂什么,服侍也服侍不好。”
林贵妃听闻此言,脸上神色顿了一顿,过了片刻,才道:“橄榄这几日有些不舒服,不忍心叫她带病服侍,所以叫她先歇歇去了,等过两日好了,再叫上來也是一样。”
锦秀听了这话,还有些不明白,见周围人都是有些一脸心知肚明的神情,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现在自己不知道,还是不要贸然说了,等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在措置不迟。因此也就装作无意地笑道:“原來如此。那要不要找个太医给橄榄看看,早些好了,也多一个人服侍姐姐。”
“不用了,多谢妹妹费心,这不是已经有好几个太医在这里了吗?顺便给橄榄看看也就是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就不用妹妹费心了。”林贵妃笑着说道。
锦秀也就不再往下说,看林贵妃的气色,却是甚好,白中透红,显得十分安稳的样子,胎气也应该稳固,她心里一面琢磨着,却因为心中有事,一面站起身來笑道:“看姐姐一切都好,就放心了,姐姐好生养着,要是缺什么,只管和妹妹说,怕姐姐身子弱,嫌人多吵闹,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过來看姐姐。”
“妹妹有这份心意,就比什么都强。妹妹如今的身子也是当紧,沒事就不用总过來了,免得有什么闪失,在自己宫里养好胎要紧。”林贵妃忙说道。
锦秀笑了一笑:“看姐姐说的,能过來陪姐姐说说话,是天天盼望着的呢。一会太后回來,请姐姐代为说说,就说给太后请安。身子不适,就得先回去了,请太后恕罪。”
“妹妹放心吧。太后不会责怪的。”
锦秀又嘱咐了丫头们几句,就起身向外面走去,一到外面,炙热的阳光扑面而來,热气闷得人几乎喘不上來气,锦秀本就体虚,更是觉得有些支撑不住,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冒下來,身边搀扶的丫头有些慌了,连忙说:“娘娘,您不要紧吧?要不要叫太医过來?”
锦秀稳住了一下,道:“你别大惊兄的,不要紧,赶紧回去歇歇就好了。”
“都是这个林贵妃,这时候偏偏有孕了,将这些太医都叫去了,娘娘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只有几个人,怎么够用?”春芽半是着急半是埋怨地说。
“好了,还沒出宫门呢,你就这么口不择言地做什么?小心让人听见,反而显得咱们张狂矫情似得。”
春芽还是不放心:“那,要不就将派到华彩殿的太医叫几个回來吧?褚良人那里也不要紧,横竖也沒有什么大病。”
“千万不要,那更不行了,咱们本來是派去给她看病的,如今又找回來,岂不是显得乒人?这万万不行。你别担心,只是热着了些。回去熬些荷叶汤喝就是了。”锦秀说着,就上了轿辇,吩咐一直往储宁宫而去。
回到宫里,春芽就赶紧张罗着她卧下,又叫丫头去御花园摘了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