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宏远牵着宏儒的小手,并排走了进來,向锦秀请了安,锦秀忙说:“别多礼,好孩子,快过來。”
宏儒张开小手,向锦秀扑过去,锦秀一把将他揽到怀里,笑道:“昨夜和宏远哥哥在一起,还习惯吗?”
宏儒只是点着头,又说起母亲來,锦秀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套话哄着他,说是他母亲已经出去了,得一段时间才能回來,这些时日,就在母后这里住。宏儒开始时候还接受不了,嚎啕大哭起來,后來经锦秀又哄又劝,才平静了些,费了足足半天功夫,才算让宏儒接受了这个现实,和宏远玩儿去了。
锦秀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知道这关又已经过了,时候也快到中午了,便向春芽道:“去看看,皇上下朝了沒有?”
“是。”春芽出去了半日,回來说道:“回娘娘,皇上回來了,已经在前面用过膳了,现在正忙着批折子呢,说是沒什么事,请娘娘不用惦记,只管自己用膳歇息就是了。”
锦秀才放下心來,点了点头。接下來的几天,就是尽力管好宏儒了,过了七八天,宏儒平静了些,她又让褚鹃常过來,和宏儒亲近着些,才将宏儒送过去。
褚鹃长日寂寞,如今有了这个孩子,喜从天降,自然是高兴的了不得,对待宏儒一切衣食起居,十分精心,宏儒毕竟是个孝子,不久之后,就将林贵妃忘到了脑后,和褚鹃犹如亲生母子一般了。太后看了,意想不到的喜事,褚鹃从此之后,就是不得圣宠,也是终身有靠了,也是欣喜了许多。
林贵妃的案子,定于九月十八日审理,此事几乎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沒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些日子,林贵妃出乎意料地沒喊也沒闹,据回來的人说,只是终日在狱中伏着,一言不发,锦秀对于她不理会儿子这件事,心中也十分惊异,只是猜不透原因。
明日就是林氏审问的日子,全宫中上下却异常平静,对于林氏的审理,全宫中上下都当做理所应当,故而沒有什么反应,锦秀也沒太放在心上,这天早上起來,锦秀正要叫人去问宏儒昨天怎么样,忽见一个丫头惊慌失措地跑进來说:“回娘娘,刚才死牢里的人來说,林氏吵着要见娘娘!”
本來就有些心烦意乱的锦秀,听见这话,更是怒气不打一处來,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來:“什么事?她要见本宫做什么?你们也太不懂事了,这点子小事也來回,等本宫明日将你们都发配到苦力房去!”
“回娘娘,死牢里來的人不肯走,说是一定要面见娘娘回话。似乎有要事的样子。”那丫头低着头,怯生生地说。
“好吧,你们叫他进來,本宫倒要看看,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这样天翻地覆的。”锦秀挥了挥手,吩咐道。
那丫头喘了一口气,连忙蹑着脚儿出去了,不一时,就带了一个侍卫进來,一进來就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给皇后娘娘请安。奴才万死,实在是有要紧事,才敢來回。”
“什么事?那林氏罪有应得,你们连这么个人也看不住么?”
“回娘娘,那林氏坚决说,今日非要见到娘娘不可,说若是娘娘不见她,她会让娘娘后悔一辈子的。”那侍卫继续恐惧地说。
“她居然这样胆大包天,都是死到临头的人了,还有什么花样?难道还想用这个來要挟朕不成?”锦秀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点,大声说道。
“回娘娘,”那侍卫继续用怯生生地声音说:“奴才们也是这么跟林氏说的,只是林氏一口咬定说,她有要紧事來告诉娘娘,奴才们死活拦不住,那林氏闹个不停。”
锦秀气得指着那侍卫说:“要是本宫去了,沒有什么大事,看本宫不拿你们是问!”
那侍卫听见锦秀这话有些松动了,心中大喜,忙道:“若是沒有什么事,奴才们甘愿领罚!”
锦秀虽然被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有些烦躁震惊,脸上生着气,不过还是觉得好像这里沒有这么简单,林贵妃这么多天沒有动静,已经是不寻常,就在这就要审判的前日,忽然提出要见自己,而不是要见皓广,就一定里面有什么事情,所以,她就做了一个决定,要去看看林贵妃到底有什么说的。
她一面从侍女手上穿上披风,一面向那侍卫说:“走吧。”就上车而去。
锦秀还是从父亲死后,再也沒有到狱中來过,这是有生之年的第二次,还是如同以往一样,黑暗潮湿,阴冷肮脏,锦秀穿过层层牢门,來到女房中,林贵妃是贵妃之尊,按照常理,只应该贬到冷宫中,只不过此次事关重大,皓广亲自发话,所以才发落到此处,也算是大齐国开国以來的头一例了。
侍卫将牢门打开,锦秀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这一切,只见林贵妃仍旧穿着那日的那身衣裳,蜷缩在一边,微闭着眼睛,和从前那端庄大方,富丽雍容的景象,真是天壤之别。
听见门的响声,林贵妃微微动了一下,奈何许多日不曾进食,身子一点力气也沒有,她勉强要抬起头來,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锦秀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向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连忙上前去,两个人将她搀起來,抬着她的头,林贵妃淡淡地向锦秀说了句:“你來了?”
“不是你要叫本宫來的吗?”锦秀冷冷地说。
林贵妃忽然直视着锦秀:“是,我虽然是要死的人了,不过还是有一句话要告诉你,要是不说出來,我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