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回忆着这些往事,泪水又充满了眼眶,她看着孟紫成,缓缓地说:“十年了,一转眼,已经过去十年了,孟哥哥,我们都没有再见了。”
孟紫成也缓缓颔首,眼睛看着前方,似乎也有些雾气迷蒙:“是啊,造化弄人,我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和你再见。”
锦秀有意将称呼改成了孟哥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改了姓名?家里人又在哪里?”
“进宫那一日,我就改了名字了,除了原来的旧相识,谁也不知道我原来的名字。”他低声压抑着说。
锦秀见他回答的简单,知道他一定是有他的苦衷,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谁知孟紫成停了半晌,忽然转过头来说:“我父亲已经没了,珠儿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这简短的几个字还是叫锦秀吃了一惊:“孟伯父没了?怎么没的?什么时候的事?”
“九年之前。本来,我们离开之后,到了安宁州定居,我就打算到山中去拜名师,好好学些工夫,没想到,在我还没启程的时候,忽然又来了一群黑衣人,将我父亲要带走,那时候的我,终究还是斗不过他们的,争执之中,一个为首的人,一刀将父亲杀害了……”
孟紫成的语气越来越低沉,锦秀的心,也直沉了下去,她仰起精致的小脸,静静听孟紫成继续说下去:“这些人还要继续将我和珠儿都带走,没想到此时,出现了一个人,就是当今皇帝,当年的太子。”
“什么?”锦秀脱口而出。
“是啊,皇上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个消息,我现在也没搞清究竟皇上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救我们,总之,是赶到了,传了先皇的口谕,救下了我们,可是,父亲永远也回不来了。”
“孟哥哥,你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能这样建功立业,孟伯父在九泉之下也是含笑的。”锦秀轻声安慰他,她知道,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可她想不到别的话来说。
孟紫成没有回答,而是又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皇上救下了我们,我和皇上,也可谓是一见如故了,当时就说,愿意追随进宫,不过,要先学好功夫,才能回来效力。皇上也允诺了,从此,我就浪荡天涯,四海为家,在名山拜师,终于,学成归来,扶助皇上登基,直到如今成为侍卫。”
说道这里,孟紫成曳然而止,可是锦秀却听懂了他话里的全部含义,没等自己在继续说话,孟紫成又缓缓开口了:“当年父亲去世后,皇上要把珠儿带回来,可是珠儿这个倔强孩子,抵死不从,非要自己一个人生活不可,我们谁都拿她没有办法,现在,她还是孤身一人,在安宁州生活。”
“珠妹妹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居然有这样的勇气,
“对了,你家宣弟呢,听说他在路上逃跑了?官府好像在四处缉拿他。”
“可不是,提起这事来,就叫我不知如何是好,宣弟这个孩子,也没什么本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办啊?”
“你别急,等到卢叔父的案子搞清楚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宣弟找回来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将卢叔父搭救出来。”
锦秀拭去眼泪,满怀希望地望着孟紫成:“孟哥哥,你给我出出主意,应该怎么办好?”
孟紫成苦笑了一下:“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你这样偷看奏折,想凭一己之力,是做不到的,反而连你也搭进去,倒坏了事。”
锦秀的面颊微红:“我也是心里着急,不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我该怎么办?才能尽快将父亲救出来?孟哥哥,你不知道,我的心里,像是在热油上煎着的一般。”
孟紫成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可是这事急不得,关系到朝廷的政局,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不待锦秀说话,孟紫成话锋一转,变了一副严肃的口气道:“锦秀妹妹,今天来,我只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锦秀有些奇怪,今天他说的话,已经够叫她惊奇的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惊天动地的事吗?
“两件事都是因为什么引起的?你知道吗?都是因为陈庭!”
“陈庭?”锦秀几乎要大声喊出来,孟紫成一把握住她的手,锦秀下意识地咽了回去,小声说:“都是他做的?”
“正是。当年卢叔父下狱,是陈庭在背后密谋,这次也是陈庭上疏,你一直以为如今卢叔父下狱是皇上的意思,其实并不是,皇上本来想救叔父的,可是陈庭和太后娘娘执意不从,皇上会尽快将卢叔父放出的。”
“为什么不现在放出来?”锦秀迫不及待地说。
“妹妹,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事里面还有太后娘娘,况且现在北疆屡屡动乱,陈庭手中有兵,不是说拿陈庭就能拿得下来的。皇上已经在尽快筹划了,我只是看你好像一直对皇上有意见,所以想来告诉你真相,不要再误会皇上了。”
锦秀颓然坐在椅子上,这突如其来的内幕叫她心里有些反应不过来,孟紫成走到她身边,正要说话,忽听外面有卫兵走动的声音,他忙小声向锦秀道:“好像被他们发觉了,我要走了,改日能有机会再来看你。”说着,向锦秀点了一点头,就左右顾盼了一下,顺着来时的路出去了。
孟紫成前脚刚走,后脚屋门就被推开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