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先这样开口,就是为了堵住孟紫成的嘴,果然,孟紫成说:“多谢娘娘和皇上的好意,不过微臣暂时还沒有想这些事。”
刚说完这句,只见后面的帘子一动,锦秀知道,这是春芽在后面偷听,听见孟紫成拒绝的话,肯定是一时激动,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她转过眼睛,当做沒看见,又向孟紫成说:“孟哥哥,本宫早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不过,容儿已经去了那么久,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总是这样,容儿也会不安的。”
“微臣刚才已经和皇上说了,皇上也不允许,所以微臣想來和娘娘再说说。”
“孟哥哥,这事你不必再说了,本宫主意已定。春芽也是你知道的,还有什么说的?你不该意气用事,还是长远些好。”
孟紫成刚要再说话,忽然听见帘后传來一阵不由自主的痛哭声,孟紫成惊奇地看向那里,锦秀也不隐瞒,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听见了,是春芽的声音,她知道这个消息,不知有多高兴,如今乍一知道你不愿意接受她,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受得了?”
孟紫成听了,脸色白了一白,嚅嗫着,不知说什么是好,望向帘子,好像要起身去看看的样子,却又沒好动作,锦秀都看在眼里,向身边的宫女吩咐了一声:“快去劝劝春芽,告诉她,别着急,本宫再和孟侍卫谈谈。别有什么别的想法。”
宫女答应一声,匆忙去了,锦秀站起身來,走到孟紫成身边:“孟哥哥,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像亲兄妹一样,看着你孤身一人,本宫心里能不难过吗?春芽是个好姑娘,你这样辜负了她,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她性子执拗,恐怕从此也不会嫁人了,你就忍心做这样的事吗?”
孟紫成抬起头,刚要张开口,锦秀又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你和容儿的情谊,我们都知道,不过,只怕容儿在天有灵,也不愿意你这样一个人凄凄惶惶的下去,你只有过的好,才是对的住容儿,孟哥哥,你是个明白人,难道这点道理,还用本宫再说吗?”
孟紫成似乎被这些话有一点打动,又垂下了头,只是沉默着,沒有说话,锦秀见她的话有些效力,便趁热打铁,继续说:“你若是还这样,你觉得是沒有亏负容儿,实际上,是最对不住她,叫她怎么能心安,好好儿地活着,不管生者死者,都是最大的慰安,才是美满的。别的不说,就拿紫珠來说,她当时一去,宣弟恨不得跟去,可是,为了思先,现在和蕙儿,不也是好好儿地吗?大家看着都高兴,记得当时你还劝过宣弟,怎么到自己身上,现在倒糊涂了?孟哥哥,你好好想想本宫这些话。”
孟紫成的头垂得更低,锦秀最了解他的,知道自己的话孟紫成已经听进去了,也不再逼他,只是静静地又回到座位上坐下,拿起茶杯,轻轻地拂着茶叶,屋里只能听见茶盖碰击茶杯的清脆声。
过了许久,孟紫成艰难地慢慢抬起头來:“微臣都听娘娘的。”
锦秀这半日强作镇定,此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放下心來,脸上也露出喜色:“孟哥哥,本宫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其实春芽的婚事,本宫也早有准备,你放心,一切都会妥妥当当的,就在太子册立之前,就将这桩婚事办妥。”
孟紫成答应了一声,却沒有动身,只是迟迟疑疑地望着帘子那边,似乎心里有些不安似得,锦秀看出了他的意思,微笑着说:“春芽不会有什么事的,她听见这个消息,心里也会高兴的,你不用管了,你的新娘子,有本宫照顾呢。”
孟紫成脸上微微有些讪讪的,刚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來似得,看着锦秀,低声说了一句:“皇上今天和微臣说到立太子的事。”
锦秀听见这突如其來的话,心里蓦地一惊,忙也低声说:“孟哥哥,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孟紫成沒有答话,向帘子那边看了一眼,又向周围看了看,锦秀会意,向身边的宫女们说:“你们扶着春芽姐姐先出去吧,好好劝劝她,叫她不要伤心了,沒事叫你们,不得进來。”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锦秀向孟紫成走了几步,说道:“孟哥哥,不瞒你说,这件事,对于本宫,也有些突兀,皇上从前是说过,要立远儿为太子,前一段,不知怎么的,又改变了主意,忽风忽雨的,好像透露出要立儒儿的意思,本宫也琢磨不透,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那天,突然和本宫说,已经定了要立远儿为太子,不容置疑,结果就定了这件事。孟哥哥,你知道什么吗?”
“今天,皇上说,他本來是要立二皇子的,可是,因为考虑到百年之后,不知道将江山交给你们,究竟是什么样,所以就透露出要立三皇子的意思,以此试探你的态度,也是天意作美,正巧此时褚昭媛离开,将三皇子交给你照顾,又出了那件事,你毫不犹豫地将千年雪参拿出來,皇上感动,才定下了心,决定正式立三皇子为太子,说起來,这都是你自己做到的。其实皇上前一段也不是犹豫,也不是疏远,只是在做考验而已。”
锦秀的心里翻起了狂涛巨浪,她沒有想到,皓广居然是这么做,现在想來,一切都明白了,那天,他说为自己安排好一切,不过是虚晃一枪,似乎是告诉自己,只是要她做一个传宗接代的人而已,其实,那也是窥视她的态度和反应,结果,到底是自己的善良,帮助她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