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狱中出来,锦秀觉得浑身像是瘫软了一样,被外面的眼光一照,几乎要昏了过去。秋枫在后面连忙扶住她:“娘娘当心,我们快回宫吧。”
锦秀呜咽着流下泪水,只是凭她们将自己扶上车去,辚辚去远。那一声声车轮响,像是轧在自己心上一般,痛的叫人喘不上气。
刚进殿门,锦秀惊奇地发现,皓广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一见她回来,立刻起身关心地问:“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锦秀此时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自己实在不能支撑,唯一想做的,就是有一个怀抱能够倚靠,给她温暖,她不由自主地扑倒皓广的怀中,哭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皓广全都明白了,他紧紧地抱柞秀,柔声安慰道:“别再伤心了,朕向你保证,一定会将事情查清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你现在的身子,不能激动。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咱们的孩子想啊。”
锦秀抬起头来,看着皓广的面容,她的心里忽然起了一阵愤怒,双拳无力地拍打着皓广的前胸:“要不是你,早点将父亲放出来,父亲也不会这样…”
皓广任她捶打着,没有动:“要是这样你能心情好些,你就拒打吧。当时朕为了搞一个清楚,致使造成这样的后果,朕对你有愧。”
锦秀听见这话,忽然再也下不去手了,她猛地将头又一靠,伏在皓广的胸膛上,闭着眼睛哭起来。
殿中静悄悄的,皓广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她,温暖的感觉渐渐熨平了她的伤心。不知何时,秋枫悄悄走上前来道:“回皇上,该到晚膳时间了,昭仪娘娘一天没用东西了。”
皓广轻轻推开她:“锦秀,吃一点,好吗?”
锦秀摇摇头,皓广柔声地道:“既然你吃不下去,就别勉强了,你身子不好,早些歇着吧,明日就是册封昭仪的大典了,你能不能支撑的住?”
锦秀虽然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可是却坚决地抬起头来:“能。”
“朕还是担心你…”皓广还是有些犹疑地说。
锦秀在心里定下了一个念头:为了父亲,她也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完成大典,气气陈皇后,解一解心头之恨!
“父亲有知,他也一定希望臣妾能过得好好儿地,就是为了父亲,也要去。”
皓广明白了什么似得点点头,刚要说话,忽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回皇上,太后娘娘请皇上过去。”
皓广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什么事?”
“太后没说,只是请皇上一定过去。”
皓广寻思了片刻,觉得实在推不过,只得向锦秀道:“你早点歇息,明天一早,朕在华仪殿等你。”
锦秀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皓广又看了她一眼,才快步出去了。
锦秀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秋枫走上来,小心翼翼地说:“娘娘好歹吃点东西吧?”
“不,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不敢说什么,都蹑着脚儿出去了。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暮色笼罩了大地,金黄色的余晖洒遍宫廷,黄昏总是充满了沉沉的睡意。
锦秀一个人坐在妆台前,回忆着儿时的一幕一幕:父亲亲手教她写字,把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教她弹琴,带她到林中去玩,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读书……这些往事,现在响起来,都像一场梦一样,锦秀不禁又悲从中来来,伏案痛哭起来。
明月高高的挂在天际,月色朦胧,筛进这座华丽又悲伤殿宇,里面,有一个女子,静静地伫立,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锦秀就开门召唤众人进来,秋枫一见她,就吃惊地说:“娘娘,您的眼睛怎么全肿了?一会就要册封大典了,这可怎么是好?”
锦秀只顾着伤心,把这件事都忘到脑后去了,此时听见,也有些着忙:“快拿毛巾来,敷一敷,也许就能好些。“
“敷也不中用,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奴婢知道寿康宫那里有一种名叫胭花露的药膏,是最好用的,可惜现在弄不来。”秋枫有些着急,又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这可怎么办?就是浓妆也遮掩不了,这是犯了欺君之罪的,就是皇上不责罚,太后娘娘也是不容的。”春芽急的直转圈,道。
“恭喜昭仪娘娘。你们为什么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蕙儿手里捧着两匹缎子,笑意盈盈地和芸香一起走进来。
秋枫看了她一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她说了,蕙儿也皱紧了眉头:“这倒是一件棘手的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似得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奴婢去寿康宫偷着拿些个来,赶紧敷上,只怕还来得及。”
“你?”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蕙儿却毫不惊讶:“是,这有什么?今天是昭仪娘娘的大喜日子,奴婢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不行!”锦秀率先打断了她的话:“这太危险了,寿康宫戒备森严,况且到寿康宫偷着拿东西是要受罚的,我不能叫你去冒这个险。”
蕙儿却不以为意:“奴婢熟悉路径,不会有事的,况且娘娘今日大喜,要是失仪了,更是不得了。奴婢这就去!”说着,也不待众人再说,竟一径走出去了。
锦秀在后面连声呼唤,奈何蕙儿却不回来,秋枫见锦秀有些担心地望着她的背影,走上前来轻声道:“蕙儿是个稳妥人,她这样说,一定是有她的把握。娘娘就别担心了。何况这件事,除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