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只剩下了锦秀几人,秋枫已经端过一碗药来:“娘娘,这是刚煎好的,趁热喝了吧。”
锦秀却挥挥手:“放在那里吧。”
秋枫看了锦秀一眼,不敢违拗,只好放在案上,蕙儿抬头望着锦秀,不敢做什么,眼泪汪汪。
“蕙儿,前几日,你还冒险为我偷来药膏,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你,可是没想到,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枉了我待你的一片心了。”锦秀看着她,阴沉着声音。
蕙儿吓得浑身一凛,连忙哭着道:“娘娘明察,真的不是奴婢——”
她还没说完,锦秀就打断了她的话:“要是你如实说,也许我还能放你一马,若是有一字不实,那也只好问你自己了。”
蕙儿的目光求饶似得望着她,锦秀却将眼神投向远方,幽幽的声音更是像从天外飘来,空洞冷酷,没有一丝情义。
蕙儿心里一店底也没有,身上哆嗦着,考虑怎么说。
锦秀见她没答言,又说道:“自从咱们认识的那刻起,我就拿你当亲妹妹待,你说,我对你怎么样?”锦秀觉得略微舒服些,倚靠在软榻上,语气平静而冷静。
“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唯有粉身碎骨,才能报效万一。况且,奴婢也不是无心的,也听说了那天的事,娘娘冒险为奴婢顶罪,实在意出望外,奴婢心中不不知有多感激。”蕙儿忙磕头说道。
“可是如今你没有粉身碎骨,倒要叫我粉身碎骨了。”锦秀微微俯下身,看着蕙儿,不紧不慢地说:“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娘娘饶命,听奴婢说啊,真的不是奴婢做的,”蕙儿上前几步,抓柞秀的衣襟,哀求着说。
锦秀轻轻端起蕙儿的下颏:“蕙儿,你要是说真话,我还会如从前一样的待你,要是不诚实,可就怪不得我了!”
“娘娘,奴婢不敢有丝毫假话,若是有一句不实,让奴婢以后被乱棍打死!本来奴婢也是要来告诉娘娘的,可是没来得及,就被带来了。”蕙儿有上前几步,贴着锦秀道:“娘娘,那天晚上,本来是芸香在茶室当值,奴婢睡了一觉,想起那天新贡进来的云雾茶,惦记着放没放好,就偷偷回到茶室去看看,没想到j后娘娘也在那里!”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锦秀却一点也不惊讶,她早想到是这种缘故,只不过想听蕙儿亲口说出来而已,她看了蕙儿一眼,冷冷地没有说话。
蕙儿本来以为锦秀会大吃一惊,见锦秀如此,好像早已经明白了似得,自己心里反而敲起鼓来,寻思了一下,只得继续说道:“奴婢也惊讶的了不得,悄悄在门口一听,只听皇后娘娘说:‘只要你将这些乌头放在里面,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本宫自会重重赏你。’当时奴婢就吓得了不得,也不敢再听,就赶着跑了。可是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奴婢的心里,可是要说出来呢,又没有证据,所以就耽误到如今,如今看来,一定是这件事了。奴婢到如今才说,娘娘千万不要怪罪啊。”蕙儿哭着说了这一大套,早已经像是一个泪人儿一般。
锦秀伸出手去,抓了她的胳臂:“蕙儿,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
蕙儿喜出望外,脸上露出惊喜若狂的表情:“多谢娘娘恕罪,多谢娘娘相信奴婢。奴婢的话句句当真,若是有一句虚假,打死不怨!”
锦秀猛地一把撒开她的胳膊,蕙儿一个猝不及防,受力太重,跌在了地上,痛苦使得她的脸有些扭曲起来,却又不敢说,勉强忍耐着又磕了个头:“多谢娘娘。”
锦秀见她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可是既然已经做到了这样,她就得坚持下去,若是一个放松,恐怕她就会陷入圈套了。
蕙儿又磕了个头,见锦秀似乎有些累了的样子,没有说什么话,会意似得悄悄退出去了。殿中只有几个小丫头,都垂首立在那里,一口大气不敢喘。
放下手臂,锦秀的心里也隐隐作痛,她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一个人,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在这宫里,不是她吃了别人,就是别人吃了她,从来没有第二种选择,她也不例外。
秋枫见她若有所思,心神不安的样子,悄悄端上来一碗莲子汤:“娘娘,这是刚熬的,最是安神了,娘娘趁热喝了吧。”
见锦秀没动,秋枫将汤碗放到桌上,又贴近些低声说:“蕙儿说的恐怕是真的,那天奴婢去给娘娘掐花儿,正巧无意中听见芸香和几个丫头在那里说话,说什么:‘蕙儿和我都是一样的人,只有她总觉得我不行,以为她了不得似得,动不动就数落我一顿,有什么资格!’还抱怨了许多话 ,有个丫头就说,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吗,你要是将事情办成,娘娘就赏你当贵人,就能成主子了,岂不是就压过蕙儿?如此看来,这事说是芸香一人做的,也可信。”
锦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两个人一起做的,皇后不会轻易饶过她,况且依照我刚才的观察,蕙儿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娘娘先放过她一回,以后再有什么事,就能试验出来了。”
锦秀微微一笑:“金子不怕火来烧,到时候就知道了。”
秋枫会意地点点头,锦秀又问道:“皇后宫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只是听说为娘娘明日去不了,正在那里不高兴呢。”
锦秀冷笑一下:“她哪里是为我不高兴?是因为这次的计划没得逞,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