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几位娘娘想进来看看昭仪。”春芽进来回道。
皓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昭仪这个样子,怎么见人?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怕人打扰。让她们回去吧。改日再来。”
春芽答应了一声,正要出去,锦秀叫住她道:“你说,多谢几位娘娘,如今不能见,改日身子复原了,再过去面谢。”
春芽去了,旋即回来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刚才打发人来,说是本来想过来的,奈何突然头痛发作,实在起不来,所以请皇上恕罪,还劝昭仪娘娘不要伤心,好生将养身子要紧。”
皓广冷笑了一下:“你回去对皇后说,叫她不用惦着了,卢昭仪已经小产了,自己管好自己吧。”
春芽答应着去了,皓广笑了笑,又低声向她说道:“对了,朕有一件大事,本来想等你生下孩子对你说——”他说到这里,猝然住了口,有些难过的样子。
锦秀也愣了一愣,过了半晌,平静了下来,勉强笑了笑:“皇上有什么大事?臣妾还等着呢。”
皓广这才恢复了冷静,柔和地望着她:“朕要出宫巡视。”
锦秀吃了一惊:“什么?皇上要出宫巡视?到哪里?”
“到陇右道。朕想,那里历来武风极盛,是出人才之地,也许,能找到一两个良才。”
锦秀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想的周全。不过——”她微微欠起身,恳求地望着皓广的眼睛:“臣妾有个请求,望皇上恩准。”
“什么请求?”
“臣妾也想随皇上一起去。”
皓广微微愣了一愣:“这,你能行吗?你的身子还没好,路途颠簸,你怎么能经得起?”
锦秀坚决地点点头:“没事,臣妾的身子自己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郁闷了这么久,臣妾也想出去散散心。”
皓广看了看她,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朕就答应你。”
锦秀露出笑容:“多谢皇上。”
皓广溺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好了,躺下休息吧。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身子养好,等到秋凉的时候,我们就要择日启程了。”
刚说完这句话,秋枫悄悄走进来说道:“太后娘娘派人赏东西来了。”
皓广皱皱眉头:“卢昭仪这个样子,见不了来人,叫她们将东西放下,回去吧。就说卢昭仪向太后谢恩。”
“这——”秋枫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人说太后有话向娘娘吩咐。”
皓广有些不耐烦了:“什么话,告诉你就行了,还非得进来说吗?”
秋枫还没有答言,锦秀已经勉强支起头,道:“叫她们进来吧,太后娘娘派来的人,不能不见见。”
秋枫答应了一声,出去带了两个大宫女进来,向锦秀请了安:“太后娘娘知道昭仪娘娘小产的消息,心里惦记的了不得,叫奴婢们来,这是一颗千年老山参,补气是最好的,让娘娘每天熬水喝,这些当归、燕窝、雪蛤、茯苓,都是给娘娘补虚的。”
锦秀略微看了一看,便道:“回去替我向太后谢恩,等我身子好些了,再去向太后磕头。”
两个宫女答应了一声,又道:“太后娘娘还说,请昭仪好生将养,不过以后规矩礼仪可要注意,皇后娘娘的凤辇,不是谁都能坐的。”
锦秀神色一变,却仍然平静地道:“臣妾知道了。回去请太后放心。”
两个宫女答应一声,慢慢退了出去。待她们离去,皓广透出不悦的表情:“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偶然坐了一次凤辇,也是特殊情况,这点子小事,怎么就这样指责起来?”
锦秀心里却隐隐觉得,太后一直对她有特殊的想法,所以趁一点小事也借机指责她,可是如今没有证据,她又不能说太后的不是,于是缓缓地道:“宫规是大事,太后娘娘这样说,也在情理之中。”
“哼,一定是皇后告的状,刚才的账,朕还没和她清算,又兴风作浪起来,朕还是得质问她不可!”皓广怒气冲冲,站起来就要往外边走。
锦秀连忙拉住皓广的衣裳,眼睛注视他:“皇上忘了刚才咱们说的话了吗?”
皓广冷静了一下,又坐了下去:“朕没忘,只是看你这样,朕心疼你,想为你出这口气。”
“小不忍则乱大谋,臣妾还不至于浅显如此,为一点小事就忍耐不住。皇上只管放心,只要不耽误我们的大业,臣妾什么委屈都愿意承受。”
皓广的眼圈似乎一红,旋即就不见了:“那就好,朕知道你是最懂大体,为了朕受苦了。熬过这一段,朕一定会将一切都补偿给你,包括未央宫主位!”
他的话淡淡说来,却像有千斤重的力量。锦秀心中一凛,却也淡淡地说:“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就知足了。”
皓广拍拍她的手,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似乎将对方的心,都看到了眼中。
到了深夜,皓广才离开了储宁宫,春芽轻轻走上来说:“娘娘早点休息吧,现在不比平时,可千万不能劳累了。”
“我不信,我不信宣弟会这样,一定是陈皇后造谣!不然,就是宣弟被逼到绝境了,都是陈庭,是他害的我们家破人亡,害得宣弟这样,父亲蒙冤而死!”锦秀答非所问,只是这样自言自语般地说。
春芽见状,一时不敢说话,过了半天,还是娓娓劝道:“娘娘也别太伤心了,自己的身体要紧,还要好好儿地,为老爷和公子报仇啊。”
锦秀没有答言,过了半晌,才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