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见她意思坚决,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不敢再说,一口吹熄了灯,连忙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夜色浓重,左右看看外面无人,才招手叫锦秀出来。两人一起掩上了门,蹑手蹑脚地向紫极殿走去。
外面一片寂静,正是深夜,两人靠着朦胧的月色寻觅着方向,锦秀拒知道这里,可是从来没有来过,此时也是凭着记忆找来,加上此夜月色惨淡,所以道路也十分难行。容儿紧紧搀扶着她,自己也被这凄清的夜晚吓得有些哆嗦,一点声音,都不时向锦秀身上靠,锦秀比她还撑得住些,尽力安慰着她:“不要紧,就快到了。别害怕。”
“娘娘,你说,孟侍卫一定会在那里吗?”容儿看着左右,小声地问
“会的。一定会的,我知道孟哥哥,他要是做什么事,赶紧做完,才会踏实,今天晚上,他就不会离去的。”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紫极殿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容儿又有些忐忑起来,恐惧地拉着锦秀的衣襟说:“娘娘,孟侍卫不会走了吧?”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都到门前了,还这么缩头缩脑干什么?”锦秀嗔怪了她一下,就拉住她的手向里面走去。
“娘娘,不会有人看见我们吧?”容儿探探头,被夜里的寒风吹得又一缩,道。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胆小?有事有我呢,还说伺候我来呢,倒成了我管着你了,不能给我壮胆,反而牵我的后腿。”锦秀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开门,只听轻微的吱呀一下,门开了一道小缝。
“谁?”一个凌厉的男声立刻传来,充满了戒备,同时,还有剑出鞘的声音。
是熟悉的声音,锦秀心里立刻安稳了许多,忙轻轻应声道:“孟哥哥,是我。”
一个熟悉的人影跳了出来,声音充满了惊异:“是——锦秀吗?”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口了。
锦秀赶紧走到孟紫成跟前:“孟哥哥,是我,我是锦秀。”
“锦秀,你怎么来了?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急事吗?”孟紫成也走近了些,身影渐渐出现在门缝筛进来的一道月色中,显得轮廓分外清晰。
“孟哥哥,”锦秀将他拉到一边:“我今天晚上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孟紫成的声音也有些紧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锦秀怕耽误时间,将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三言两语说了说,孟紫成立刻明白了:“原来如此,这正是个好机会,不是今天清理文书,这里轻易不得开的。也是你运气好,赶上了这时机。事不宜迟,你快点来找吧。”
说着,身子向旁边一侧,现出了地下的一堆书籍:“这些都是还没整理完的,就差这些,我想着一会整理完了,你赶紧在这里来找吧,我给你点灯。”
锦秀不及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一头扎进了这文山书海之中。幸亏宫里的一切书籍文件都是有详细的登记的,分门别类,十分清楚,锦秀先向孟紫成要了登记的目录来,找到盐商的卷宗,借着微弱的灯光,在灯火下逐一检看。拒文书浩瀚,可是毕竟有了一定的眉目,锦秀将外物都忘了,只顾聚精会神地查看,就在她将卷宗几乎全部翻遍,就要绝望之时,忽然,她在一份文书中,终于发现了夹着的一张小纸条,上面隐隐显现的,正是前朝褚皇后卖官鬻爵的笔笔账簿!
锦秀兴奋地一拍桌子,顿时震惊了在旁边守候的孟紫成。他这半日来,未发一言,一直纹丝不动,此时见锦秀兴奋地抬起头来,不由得满怀期望:“找到了吗?”
“找到了,孟哥哥,你看,就是这个!”锦秀兴奋地将这张纸递给孟紫成,掩饰不住眼中激动的神色。
孟紫成只是接过来匆匆一瞥,就又立刻还给她:“找到就好,好好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锦秀将这张纸小心地折起来,放在衣袖中,听见远远地已经鸡叫了。她知道快到清晨,心疼地看了一眼满是疲惫的孟紫成:“孟哥哥,你也早点回去歇歇吧,看你一夜的工夫熬成什么样儿了?”
“我不要紧,倒是你,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孟紫成关心地说。
“我白日还可以歇歇,你白天还得忙着宫中的事情呢。”锦秀还没说完,只见那边坐着打盹的容儿也被这边的声音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走过来,看了一眼:“娘娘,找到了?”
锦秀兴奋地看了一眼她,容儿明白过来:“太好了,不过,娘娘,我们该回去了吧?天眼看就要亮了,要是让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锦秀这半天只顾着高兴,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经容儿一提醒,才想了起来,孟紫成也担心地催促道:“是啊,一会清晨打扫的宫女太监就要出来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趁着现在人不知鬼不觉的。”
锦秀看看外面渐渐透出的朦胧曙色,纵然心中再有千言万语,她也知道时候不等人,必须得赶快回去了。于是匆匆向孟紫成说了一句:“孟哥哥,今天多谢你。你我之间,不说客套,我都记在心中了。”
孟紫成投以一个会意的目光:“我知道,还用多说?快回去吧。东西收好。”
容儿望着孟紫成,还有些留恋的意思,拖拖拉拉地,反而不忍心就走了。还是锦秀使劲拉了她一把,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跌跌撞撞跟锦秀出去了。
清晨的雾霭还没有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气息。有了来时候的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