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见他如此,轻抚着他的肩,柔声道:“弟弟,我自然是你的亲姐姐,我们不是比亲生姐弟还要亲?只是,这事实你也要知道。这也是父亲临终前的遗愿,要把事实告诉你。”
锦宣望着她,两滴泪水缓缓滑落:“姐姐,你放心,我能承受得住——”
锦秀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原来我就担心你心里接受不了,所以总也没有和你说,一直迟疑着,就是今天说了,我还想,是不是错了。你既然能够接受,我就踏实了。其实姐姐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不会为一点小事所击垮的。”
“姐姐,你应该告诉我,我要上战场了,若是不告诉我,还不知能不能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锦宣还没说完,锦秀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口:“我不许你说,临走前一夜,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锦宣闭了口,只是紧紧抓足姐的一只手,不肯松。
锦秀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说实在的,刚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受不住,我不相信咱们相依为命的姐弟,竟然不是同胞,可是,你在细想想,只要情深,同胞不同胞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比亲生的还亲?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接受不了的?”
“姐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等糊涂人,会想不开这些。现在,我更要好好建一番功业,才能不负父亲教诲我的一番苦心。”锦宣已经泪痕全无,反而脸上现出一种坚定的神色。
锦秀却眼圈一红:“宣弟,你能这么想,就是再好不过了,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尚且如此疼我,若是再不报效父亲的苦心,我成了什么人了?”锦宣不自觉地咬了咬牙,望着窗外。
“宣弟,虽然如此,可是,你要知道,父亲最盼望的,就是我们能够平平安安,曾经在山村的时候,父亲不就是常说吗?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日后建功的机会多着呢,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千万要留神啊。”锦秀听他的语气,不由又生出一丝担心来,忙说。
锦宣回过头来,报以安慰地一笑:“姐姐,我知道,我不会那样莽撞的,你放心吧。”
锦秀拉起他的手:“你现在不比从前,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紫珠,还有未出世的儿子,一切也要为他们想啊,她们还眼巴巴儿地等你回来呢。想必紫珠也不是盼望你能当多大的官,挣多少的钱,也是希望你能长陪着她们,好好过日子吧。”
锦宣还没有说话,忽见一个太监进来道:“回娘娘,时候不早了,宫门要下钥了。”
按照规定,每夜丑时一刻,万宁宫就要下钥,无论一切人,只要不是宫中的,都必须立刻出去,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否则就是犯了欺君大罪。连锦宣也不能例外。因此一听见这些话,锦宣也着忙起来,道:“姐姐,我得走了,明日再见吧。”
他说的是明日送他出征的事。锦秀听见这话,却早已经泪水盈盈了:“明日宫眷是不能到城门送行的,我就是想去,只怕也只能在城墙处远远望着,你也是不能看见我的。今日一别,就算是送行了。”
锦宣撩起袍角,跪在了地上:“姐姐,弟弟就去了!”
锦秀一把拉起他来,抚着他的面颊:“去吧!男儿志在四方,别纠缠于儿女情长!”
锦宣不再说什么,猛地回过头,大步流星地离去了。他一走,锦秀却再也忍耐不住,伏在榻上,失声痛哭起来。
容儿一直留在门外伺候,没敢进来打扰锦秀姐弟的说话。此时见锦宣去了,锦秀又哭起来,连忙进来轻声安慰着她:“娘娘,别伤心了。公子这一去,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到时候,打了胜仗回来,娘娘看着才高兴呢。”
锦秀只是伏枕哭着。容儿又道:“娘娘,哭也没用啊,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娘娘做呢。很快就到选秀了,娘娘还是打起精神想想这些吧,公子在外面,也惦记娘娘在宫里的艰辛啊。若是知道娘娘顺利,公子在战场上,也是放心的。”
锦秀拭去眼泪,抬起头来:“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一时情不自禁罢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还要照顾宣弟呢。”
“娘娘,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这是奴婢刚熬的莲子汤,娘娘趁热喝些?”容儿轻声道。
锦秀没有接碗,而是面对着容儿:“容儿,我有几句话,一直想对你说,只是怕你心里难过,所以一直不好开口——”
容儿似乎猜到了锦秀要说什么,没等锦秀说,就要止住她:“娘娘,别说了,奴婢心里什么都明白。”
“不,容儿,我还是要对你说。你想必也听说了,我本来想将你和紫珠的婚礼一起办的,奈何前几日皇上还没下旨赐婚时,就听见朝廷有风言风语,说是我勾结外戚,结党谋私,我反复想了,还是不要一起办的好。本来我也想将你们的婚礼先办了,可是你也知道,锦宣就要上战场——”她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歉意地望着容儿。
“娘娘,奴婢知道,奴婢理解娘娘的难处,横竖孟侍卫常在宫里,我们也能常见面,比孟姑娘还要好很多——”
锦秀拉起容儿的手:“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的多了,不过我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你。你放心,等过几日安静了些,我就再向皇上请旨,孟哥哥在那里也会努力,很快你们就会成婚的。到你结婚的时候,我好好陪送你些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