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皓广來了,褚淑妃拜见,老嬷嬷捧上子孙饽饽,长寿面來,按规矩行了礼,林贵妃便说道:“请皇上和妹妹早点安歇,臣妾们告退。”
“慢着!”褚淑妃忽然说了一句,众人都有些惊骇,刚要离去的也回过头來,林贵妃忙说道:“妹妹还有什么事?”
“这被褥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舒服,硬硬的金丝,硌的人生疼,宫里就是这么样的东西吗?还请姐姐替我换了吧。”褚淑妃望着林贵妃道。
林贵妃听了,有些为难,看了锦秀一眼,锦秀走上前一步,笑着道:“妹妹大概是今天累了,所以觉得身上有些酸?这被褥还是太后亲自吩咐从库里拿出來的呢,是杭州进來的鸳鸯荷花被,都是上好的料子了,妹妹还觉得不好,可怎么样呢?”
“我就是觉得不好嘛。姐姐这是推三阻四,不想让我好好睡了?”褚淑妃眉毛一挑,说道。
锦秀瞟了皓广一眼,只见他早已经露出不悦之色,心中有了底,便进一步笑着说:“妹妹这话,真是叫姐姐为难了,为了你进宫,已经是翻箱倒柜,将最好的东西都用出來了呢,妹妹要是觉得这宫里的东西都比不上将军府的,叫我也沒办法了,只好将绸子都搬來妹妹挑挑,看中哪个就用哪个罢了。”
沒等褚淑妃说话,皓广早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她说:“好了好了,你还想要什么样的?为了你进宫,已经闹个天翻地覆了,张罗了这些时日,你还不满足?要是这样,还回你的将军府去吧,宫里只怕容不下你了。”
褚淑妃沒想到皓广如此发话,有些吃了一惊,连忙回过头來,看了看皓广的神色,也有些畏惧,蹲了蹲身道:“皇上千万不要生气,只怕向林姐姐说的似得,今天有些累了,所以才这样,臣妾不是有意的,从前在家里,都是用千层纱做的,所以,一时不适应也是有些难免的。”一边说着,一边怯生生地看了皓广一眼。
皓广拒还是满脸怒色,可是考虑到今天褚淑妃刚进宫,碍于太后的脸面,不好发作,因此勉强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知道就好,既然这样,叫她们明日给你换一床千层纱被就是。”
锦秀听了,连忙走上前道:“回皇上,千层纱被倒也可以做,只是一则宫中沒有,二则做这种被需要的纱都是又轻又密的,非要闽纱不可,一床被耗费要千金,前朝就有明文规定,不许做如此贵重的东西,宫中也一概不许用。如今褚妹妹新进宫,用不惯也是自然的,做一床也可以,不过,,”她看了皓广一眼:“还得皇上亲自下旨,不然,是违反了旧例的。”
褚淑妃听了这一套话,早已经露出不忿之色,站出一步,刚要说话,皓广已经盯着褚淑妃,别有深意地说:“看來你们府上倒是真富丽,宫里都不用的东西,你们府上都家常用了?看來真是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