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宫女们就拿了茯苓和红枣等物來,又端來一个小炉子,上面烧着一锅开水,锦秀亲自动手,蕙儿和春芽在旁边打下手,将红枣烫过剥皮,取出枣泥來,又将茯苓煮熟,捣成细泥,亲手按在一个个模具里,趁热装在行子里,外面用几层明黄包袱紧紧密盖了,交给小太监送去。
蕙儿笑道:“给皇上亲手做点心的,大概也就是娘娘一个人了吧,这宫中的嫔妃,都是别人做好了,自己送去的,哪里有一个愿意自己亲自动手的呢,不是怕累,就是做不好。”
“这也沒什么难的,只要精心些就是了,况且本宫听说过,前朝时,太后就曾经总是亲手做东西给先帝,也是当时宫中的楷模呢。”
“娘娘不知道,太后给先帝做东西吃,是因为当今皇上并不得圣意,太后唯恐皇上失了圣心,所以处处笼络,,”说到这里,又自觉有些失言,连忙曳然而止。
锦秀抬起头來,这番从未听说过的话,知道有些意思,追问似得看了看她,蕙儿却不肯再说,而是道:“都是奴婢多嘴,也是听从前积年的老嬷嬷们说的,道听途说,也做不得真的。”
锦秀知她怕事,不敢多言,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心中存疑。蕙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多在这里停留下去,连忙行礼道:“时候不早了,娘娘也早些歇下吧。奴婢这就告退了。”
“路滑,慢点走。”锦秀恢复了常态,似乎什么都沒有听见一般,仍旧温和地嘱咐道。
蕙儿忙答应着,掀开帘子出去了。锦秀看着她的背影,心上浮起一团疑云,皓广和先帝、太后之间,一定有过什么陈年往事,只不过是宫中隐秘,自己不知道而已。不过现在也无法追证,只好等到以后再说吧。
天色已经完全昏黑了,冬日天短,不知不觉,就已经上來点灯了,锦秀便向众人道:“本宫也要早些歇息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将东西陆续收拾出去,锦秀见屋内无人,便忙向春芽使了个眼色,春芽会意,如常将门关上,过了一会儿,吹熄了灯,将书信揣在怀中,悄悄开了后门,掩上出去了。
锦秀在黑暗中等待着,不一会儿,就听见后门一片轻微声响,旋即,人影一闪,春芽已经走了进來,又紧紧关上了后门,向锦秀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万无一失。”
“你找的人可靠吗?”
“都是靠得住的,已经飞马连夜赶去了,不过几日,就可以到了。”
锦秀这才略微放下心來,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看來,我们就可以听好消息了。”
一场大雪过后,接连晴了几天。褚淑妃的病也好了,照常出入行走了。因为快到年下,宫中照例又忙起來,锦秀虽然心里惦记着林浩那边的事,面上却仍然装作沒事人一般,和林贵妃照常忙碌着。
林贵妃因为她有孕在身,不肯多让她做事,锦秀也得便就歇着,不再像往年那样劳累了。
这天早上,锦秀和林贵妃照常到太后宫里去请安,刚到院门口,就见几个丫头在那里忙着扇风炉煮什么呢,锦秀便问道:“这大冷的天,在外面做什么?”
几个宫女见两人进來,连忙站起來行礼,道:“回淑妃娘娘,是褚娘娘让煮的莲子,说是一会儿要亲自做给太后吃。”
“褚妹妹倒是真孝心,看來我们是比不上了。”林贵妃淡淡地说了一句。
锦秀也笑了一笑,沒有说什么,就和林贵妃进去了,只见褚淑妃正依偎在太后怀里,和太后说话儿呢,见两人进來,懒洋洋地站起來见礼,两人连忙扶起來,又向太后请了安,笑道:“太后今日看着气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