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猎场,军帐中。
“少主,就差申友亮了。”
明若楠摩挲着玉镯,觉得时机差不多,刚要开口,却听元泩道:“申友亮既不在府中,又不在军帐……会不会在申家老宅?”
“何以见得?”
一旁的俞中郎也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极有可能!申家老宅在京郊的山脚下,四周有竹林环绕,易守难攻,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哼,这申友亮倒为自己考虑的周全,丝毫不管为他卖命部下的死活。”明若楠叹气,对申友亮的作为着实不耻。
俞中郎叹气:“申友亮治军,向来严苛,手下也多是草莽之辈,这些人不惜命,他也不心疼他们的命。并非各个都如王妃般仁心仁德。”
明若楠挑眉,见俞中郎踩申友亮的同时,竟还偷偷拍了拍自己的马屁,实在佩服这只老狐狸。
“我让常宽派人去探……”
明若楠想起元泩身边那叫常宽的小厮,自己一直对他的功夫心存疑虑,每次这人都能将气息掩得极好,若他修炼没有旁的辅助,那明若楠恐怕此人的功夫,同自己不相上下,说不准还在自己之上。
明若楠笑着点点头,眼睛在这笑嘻嘻的小厮身上好好打量了一番。武功高强,深得信任,却没有封官职,如论如何看,都很奇怪。
“让阿离跟着去吧,此处除了北北,他跑得最快,带着信鸽,到时能及时传信回来。”
傍晚时分,便有信鸽飞回。
明若楠将信展开,只看了片刻,便勾起唇角道:“果然在。”
“如何?”元泩焦急问。
“常宽已经去请了禁军,将竹林围住了。”明若楠说着像是开玩笑似的勾起了唇角,“这常宽倒是聪明。”
可元泩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话里的调侃。
明若楠此刻心里生出一分怀疑,元泩常年讲自己是个闲散王爷,可在武帝没下令的情况下,他如何能动用的了禁军?自己是同司达私交在,请他的手下帮忙念得是旧情。不知元泩,又是动用的何等关系。
明若楠将手中的纸碾碎,朝元泩笑道:“三哥,俞中郎,既然人已经围着了,不如我们移步?”
元泩有些犹豫:“既大势已定,不如派人去宫里传个话?”
“也好,不如将此重任交,您是此次的考官之一,又是父皇当年亲征时的老人,不如……”明若楠话说到一半,看着俞中郎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滑落的模样,忍笑道,“不妥不妥,还是得三哥去。”
元泩诧异,指着自己:“本王?”
“嗯,三哥你这一身伤,去了父皇定然不忍心苛责你。而且你是他亲儿子,就算先斩后奏,他也拿你没辙。”
元泩抿着嘴,看着明若楠笑嘻嘻的样子,尽管心里想的是:你可胡扯吧!
但脸上却仍是情不自禁流露出宠溺:“罢了,那本王便拖着这残躯跑一趟。”
“那末将也去准备准备,带些得力的部下,咱们这便出发。”
待众人离开,元靖才从塌上坐起。
“为何偏要三哥走这一趟?”元靖看着元泩离开的背影,心内突然对他平添了几分同情。
“何时醒的?”
元靖走近,将明若楠的脑袋直接掰了过来:“别岔开话题,说吧,又琢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小心思?”
明若楠双眼微暗,望着驾马离开前,还朝自己露出个清风般微笑的元泩,心里一阵苦涩。
“我只是想知道,申友亮为何要杀他。”
元靖表情微怔,这才发现,明若楠身处危险中,又经历了死里逃生如此大的变故,竟仍然是那个头脑最清醒的人。
“若是发现五皇兄的死,是他下的手,你当如何?”
明若楠没想到此话竟是元靖问出,她眨巴眨巴眼,深思了片刻,笑道:“爱谁谁,实不相瞒,你五皇兄又不是什么好人,他死不死的与我何干?”
元靖被明若楠这袒护的语气气得心里一阵酸,干脆直接将明若楠打横抱起,放在马上,硬要与自家娘子共乘一马。
四周不少寒冰派的弟子,都吹着口哨起哄。
明若楠指着他们没好气道:“你们都不用开铺子的嘛?这么闲?”
“逮那孙子去,还看个狗屁的铺子!”王胖大喊着将鸡汤端给明若楠,如此跑着,这汤竟一点儿没洒出,“快喝两口,哥几个自个儿盛,吃饱了咱们逮那孙子!”
“逮孙子咯!”
一群人大喊着干了这碗鸡汤,边上俞中郎和他的部下们,也不知是该先流口水还是该先感叹这声势震人。
众人来到竹林之时,已是傍晚。
阿离传信回来,正是逮着几个从林子里出来的人,打晕后,在他们身上找出了申友亮的腰牌。
此刻的申友亮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已被团团围住,只是竹林深处始终风平浪静,毫无动静,就连明若楠也有些捉摸不透。
“他为何不攻出来?”明若楠望着在风中摇曳的竹子,眼神微暗,活动了活动手腕,也不管别人的意见,直接勾起唇角笑道,“罢了,管他出不出来,逼他出来便是!”
她刚要出掌,便遭了元靖个白眼。
“逞什么能?”
明若楠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朝着元靖无奈道:“那你说咋个整嘛?”
她此刻还有些忌惮之前申友亮的那些火,总感觉一踏进这竹林,便会有一堆染着火油的箭矢纷纷飞来。
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明若楠并不擅长,所以此刻纵使围着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