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楠此刻一脑门官司,实在很难解释自己之前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尤其是听见楼上不知谁喊了声:“你再乱跑,小心外头那个明若楠把你吃了!”
紧接着众人便听见一个孩童的啼哭声,哭得凄惨又悲伤。
明若楠:……你们这消息传递未免太慢了吧!
她努力想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尴尬回头朝着身后跟着的一大串人说:“那个……大家赶路都累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
众人皆是忍着笑,跟着王妃一路,早知道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平日里将他们这一小队人马照顾的极为妥帖,丝毫没有丁点儿拿他们当下人看的意思。所以此刻他们都明白这周山人人自危,不过是谣言害的。
周山镇的大客栈不多,此前只因四年一次的武林盛会而热闹,而今武林盟主已变成了明若楠。未来举办武林大会的地方,应当也会是西南郡寒冰派,所以不少客栈老板都改革了,决定搞温泉行,毕竟周山温泉盛名远播,泡温泉加上打尖住店一条龙,现在比从前的收入倒是更稳定了。
明若楠找了一大圈,发现很多客栈门上都贴了个歇业。她琢磨半天,以为还跟从前一样,因为武林大会未到,所以生意不景气。
可直到走近一家客栈时,六识极强的明若楠突然听见客栈里有人在小声说话。
抬头一看,好么,倒是故地重游,这不是云来客栈么!
林茨上前叩门,可敲了半晌,门里都没动静。
他疑惑地回头,朝明若楠道:“王妃,您是不是听错了,这不像有人在的样子啊。”
明若楠无奈,朝汤圆扬了扬手指头。小汤圆别的事会意可能有点儿难,但这种时刻,简直不要太体恤自家师父的心意。
他上前“哐哐哐”砸门,边砸边喊:“掌柜的,开门!我是明若楠的徒弟!再不开我踹门啦!”
屋里一片呜呼哀嚎,明若楠眉脚直跳,恨不得立刻将这栋楼拆了。
元靖无奈摇摇头,看着客栈微微拉开的一点儿门缝,从里头探出个长着一副尖嘴猴腮模样的人,留着两撇八字胡,一看便知是客栈老板。
“几位客官,小店不开张……”
俞中郎上前和气道:“老人家,我们路过借住,明日便离开。”
这老头拼命摇头,又强调了遍:“小店今日不营业。”
明若楠冷冷道:“掌柜的,当真不营业?”
老板这才看见了一群人身后的明若楠,登时吓得一个哆嗦,将门“砰”得关上。
“娘子,你还是别说话了……”
明若楠挥着拳头就要朝上冲:“我现在就拆了它!”
元靖拼命拦着,好不容易才将人抱住。
俞中郎无奈,再次换了方法:“在下俞相才,是京城禁军中郎将。途径周山借宿一宿……”
门再次打开一条缝:“大人,就算您是官,也不能欺压百姓啊!我们不想做生意,您不能强迫我们做啊!”
路北北无奈,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条来,笑着在老板面前晃了晃:“就一夜,这生意,您是做,还是不做?”
这老头看见金条的瞬间,两眼立刻放出贼光。他咽了咽口水,刚要摇头,难带便突然消失在了门缝里。
紧接着大门被拉开,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妇人将门大敞着,笑盈盈道:“既来了,便是客,我们哪儿有不招待的道理!”
她说着直接将路北北手中的金条抽走,瞪了眼还扑在地上的自家老头一眼,怒道:“还不快招呼小二,去给客人们准备上房!”
老头刚被自家夫人推倒在地,此刻满脸绝望地看着一堆人陆续走进来,他无奈拍了拍身上的灰,瑟瑟发抖地偷偷瞟了眼明若楠,小声道:“就一晚……”
明若楠努力遏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被元靖强硬地拉上楼。
“罢了罢了,别跟他们计较。”
“那你倒是别笑啊!”明若楠嗔怒地锤了元靖一巴掌,楼下的众人皆是叹气,王妃这脾气……也不知王爷能不能活到三十。
“掌柜,我偷偷问句,你们为何如此害怕……”
“你说明盟主啊?”掌柜提起这个名字也要抖一抖。
俞中郎点点头,宽心道:“你莫怕,我铁定不同王妃告状。”
掌柜看了眼头发都有些泛白的俞中郎,十分同情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和明若楠同路,受她一路的欺负,于是道:“这明若楠前年在周山住了没几天,却拆了一家香水行!而且她仇家找上门来,喏,就在那个位置,直接把我们店里的桌子都拍碎了。而且啊……”他说着压低了声音,“而且这人还偷小孩,听说是偷小孩,吃了好练邪功!”
俞中郎嘴角抽搐,前两条倒是有可能,可这最后一条如此离谱,竟然也有人信。
于此同时,明若楠到达周山的消息,已经通过驿站,传到了各个地方。
六荣镇内,一人坐立难安,他微微腆出的肚子,这几日都因忧虑,收回去了不少。
只因明若楠要回乡省亲,这事,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个好消息。
一女子约莫三十出头,俨然一副小家碧玉的温柔模样,可细看她的眼中,却时常透着精明,一看便知不是好相与之人。
而她穿着华丽,浓妆艳抹,坐在椅子上,吃着新鲜荔枝,好不惬意。
“表哥,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看给你吓的!”这女子,正是洪夫人,当年端王元海的妾室,众人找了多年,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