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这么多银子作何?”
路北北无奈,脑中浮现出千子澄边说,姜若白边打算盘的场景。
“千师兄说……火油贵……他们从外地拉到惠州各县,需要银子……将惠州驿站周围镇子的火油清空,也需要银子。找人买卖,需要给银子。挖洞,不得雇人么?自然也需要银子……而且最近他想修条从山上运矿石去后山的路,好偷运回西南,正想朝少主支银子呢,这不正巧赶上了么……”
“等等,他说这话是当着姜若白说的?”
路北北叹了口气:“是,小姜公子说,他现在也是寒冰派的人,自然该为门派出力。”
明若楠扶额,无奈摆摆手,让麻团和果子将路北北架走。
路北北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直到被按着穿了条裙子,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是绝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是没逃过。
汤圆险些笑岔气去。
“不错,哈哈哈!哪哈来的俏娘子?”
路北北瞪着汤圆,却也无力反驳。只是当他看了眼被画了个大花脸的连富贵后,心内顿时平衡了不少。
用少主的话,“全是女子,顶多招流氓,不会细查你们,带两个护卫假装车夫以防万一。到了京郊,再让徐小诞想办法把你们弄进去。”
连富贵被喂了毒,早已欲哭无泪,可即使再毒的毒药,也比不上看见铜镜中他自己的脸绝望,他恨不得直接撞向南墙,死个痛快。
洪娇娇眼珠子滴溜溜转,心里正盘算着如何逃走,可一旁的明若楠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般,笑呵呵道:“你若想逃,那便要忍受下月十五腹中刀绞般疼痛,我们寒冰派做的药,别人不清楚,连大人总归明白的吧?”
连富贵闻此,身子止不住颤抖,忙坐稳了乖乖让麻团接着为自己上妆。
洪娇娇本还心存侥幸,可当她亲眼看见那位长得极其可爱的小公子,竟笑呵呵地亲手毒哑了朱戈和刘四海之后,便再也不敢琢磨逃跑的事了。这寒冰派果然各个是魔鬼。她不敢再瞎想,只能乖乖听吩咐。
比起路北北和连富贵,林重淡然得多。他看着自己的装束,先是笑了好大一会儿,然后竟是转头朝众人问道:“你们看我这模样,是不是比王妃还好看?”
众人:……呕……
路北北和林重乔庄成女子,带着连富贵、洪娇娇还有麻团果子趁夜先行离开。第二日傍晚,明若楠带着不到十个护卫和两辆囚车住进了惠州驿站,早已等在驿站的人,忙向贾征通报。
贾征的三十桶火油是跑了临近的八个镇子,才堪堪凑齐的。送到此处还要些时间,他本打算再想别的辙,却没承想俞中郎竟是朝着不远处推槛车的人大喊了声:“咱们就在此处歇息两日,修养好了再继续赶路。”
贾征大喜,真是天助他也!
他立即令手下加快了火油运来的速度,而明若楠一行,显然也没闲着。
上百号人,接连不停地挖地道,因为之前担心驿站太过引人注目,他们只能从远处朝驿站挖。多亏千子澄处有玉堂阁的弟子给予了全程指导,不然就算是田鼠也挖不了如此又快又准。
人多力量大,不过一日,便挖通了一条从驿站通向惠州守备军的路。
果不出所料,就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贾征便带着大部队将驿站给围了。
火油的味道十分刺鼻,明若楠站在屋顶,看着远处一瞅便知胆子不怎么大的贾征,射出一箭试了试,见其果然胆小如鼠,便知自己这计划定然行的通。
果不其然,贾征并未上前,而是大喝一声:“放箭!”
明若楠佯装躲进屋内,几个护卫偷偷推门出来,头顶着铁锅挡箭,一路将地上的箭拾起。
“这么插行么?”
“你没上过战场啊?从老远飞来的箭怎么可能直直射进来?朝上倾一倾!”
几人在尸体前摆弄箭矢,而明若楠躲在屋里喝凉茶败火。
“还不走啊?”汤圆热得直冒汗,朝着俞中郎努努嘴,“你看,老头都快中暑了。”
俞中郎摆摆手:“下官无碍,想当年在军营时……”
俞中郎还没吹嘘完,就被洪仔塞嘴里一颗药丸,忙急得找水喝。
“吃颗藿香丸,有备无患。”
明若楠朝徒弟解释:“要做出副挣扎的态势,还得喊起来。过程越是惨烈越是波折,就越是能骗过他们。”
她说罢,托着下巴朝自己夫君挑挑眉。
元靖无奈,喝了口凉茶,全身涂好洪仔的特质膏药,直接冲入了大火中。
“楠儿,救我!”元靖喊得声音极大,外面的兵士纷纷竖起了耳朵。
“保护王爷!”
几个护卫拿起刀乒乒啪啪将飞来的箭抵了出去,其中一个小声问道:“王爷,如此可以吗?”
元靖点点头:“烟大,他们定然看不清院子里发生何事,只管喊便是。”
原来除了贾征布置的火油外,明若楠还令人在高处摆了不少麦秆,此时麦秆熊熊燃烧,烟雾呛得弓箭手都有些难耐,但低处的元靖几人却因在口鼻处罩着湿布,还能忍片刻。
“不好!王爷受伤了!”
“王爷!”明若楠高喊着从屋里优哉游哉出来,瞬间被烟呛得咳了几大口。
元靖皱眉,慌忙将湿布递给她,埋怨道:“自己想的主意,自己倒是忘了。”
贾征听见驿站里仍是有咳嗽声,立即让手下加紧了攻势。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