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舅此刻看着明若楠的肚子,笑得眉眼不见。
可明若楠却无心团圆,还没从徒弟那儿回过神来。
“舅舅,好久不见。”
她无法欠身行礼,只能敷衍地喊了声。
刚元靖朝她说了自己的猜想,所以她此刻看着凌国舅,实在是欢喜不起来。
元靖更是连个舅舅都懒得喊了,他心内本就在腹诽,此刻凌国舅竟亲自来了,更是做实了他的猜想。
只是他和明若楠除了对凌国舅的怨气之外,更加不解的是,为何梁太师也会跟着来?
他二人望着凌国舅身后走出来的老头,皆是满头雾水。
“殿下,可安好?”梁太师冲着元靖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我已自贬,无需再以此相称。”
“梁太师,您这是……来西南游山玩水?倒是挺有闲情逸致啊。”明若楠没好气地说了句,她此刻将京城所有人连带着都恨上了,更何况是元泩的盟友梁太师。
梁太师似乎并不介意明若楠的失礼,只是扬杨下巴,站在原地,捋着胡子饶有兴味地笑着。
“你们在这哈站着做啥子?不是说亲家来了吗?”明识理袖子半挽着,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
可一看见堂中站着的人,竟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在门槛上。
明若楠看着自己爹爹慌忙将卷起的袖子放下,身子也拘谨起来,十分惊奇。
“爹,这是京城来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明识理恭恭敬敬地朝梁太师拱手鞠了个躬。
“拜见岳父大人。”
在场众人:???
半个时辰后,明若楠坐在堂中,仍觉得有些恍惚,元靖显然也还没回过神来。
刚明识理觉得旁人不适合在侧,便将弟子们都撵了出去。可这会儿一看竟连倒个茶的人都没,氛围登时更加尴尬了。
“那个……女婿啊,你去拿个茶壶来。”明识理话音刚落,便见梁太师瞬间变了脸。
可梁太师转头看向元靖时,又变成了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公子,你坐着,我不渴。”
元靖半站起的身子,只得尴尬地又挪了回去。
明若楠是头一回见着自家爹爹如此坐立难安,平日里,元靖对着他是什么模样,今日他对着梁太师便是什么模样。
明若楠这下不得不信了,眼前这老头,竟然真是自己的外祖父。
此时明若楠揉着额头,发觉好多之前想不通的关节,瞬间通达了。
元靖曾朝元泩问过,朝堂之上那一幕合力坑自己,让自己娶明若楠的戏码,是否是计划好的?
元泩当时苦笑,难得醉酒令他敞开心扉。他直言,若是早知元靖与明若楠二人能琴瑟和鸣,当日便不赌那一场。
“三哥这是何意?”
“本王奢望能用这些朝臣,为自己争一个姻缘,却没想到母妃也早有安排……”
他们无论是谁,皆以为梁太师这一举,是在帮着元泩,给元靖安排了个麻烦。可如今得知,梁太师竟然是明若楠的亲外公,这事,便更加让人看不懂了。
明若楠此刻不懂,但元靖却懂了,梁太师当初并非是要给自己安排麻烦,而是要给自己安排个带着助益的好姻缘。
所以凌国舅与梁太师平日的互相看不对眼都装的……
所以那些找不到出处,在他们遇难之时,帮上一把的助力,现在看来,皆是他所为。而当年将病中元靖带至西南的,也正是此人。
“快生了?”
明若楠点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多出的长辈。
凌国舅和梁太师看着明若楠笑得满脸的慈善和气。两个老头摆明是有好多事瞒着他们,也不知道这些谋划开始了多久。
元靖忍不住开口,语带埋怨道:“舅舅来,就是单纯为了探望我们?”
凌国舅开怀大笑:“你看,老头,我说什么来着?这孩子定然猜的到是我。”
元靖见明若楠又开始冒汗,忙掏出扇子帮忙扇着,虽然面上不显,但语气却丝毫不和善:“那外甥多谢舅舅的大恩,如今楠儿最疼爱的徒弟,您外甥的亲侄子昏迷不醒,要多亏了舅舅啊!”
明若楠头一次见到元靖说话如此夹枪带棒,自己的气倒是被他这话说得,消去了大半。
“靖儿这是埋怨我?”
“外甥可不敢。”
凌国舅无奈摇摇头,笑道:“我若不拦着你,黄辰的身份,便暴露了!”
“此等生死攸关之际,不过是暴露一个黄辰……”
“一个黄辰?”凌国舅难得的表情严肃,“江州是中枢!黄辰是整个大宣脉络的中心!你暴露一个黄辰,便是要将我们十多年的布置毁于一旦!没了黄辰,江州便是一座废城!一座空城!这难不成仅仅是我们一家之事?”
“可我……”
元靖话还未说,便被明若楠拦住。
“舅舅当日说,愿意放我们归隐江湖,竟都是在诓我们?”
凌国舅叹气:“汤圆之事,你们莫非以为只是庄贵妃的临时起意?只要你二人还活着,他们便不会放过你们!”
明若楠身子一僵,心内怆然,这两年的安生,竟让她有些忘了朝堂争斗,向来不仅仅是险恶,而是不死不休。
“舅舅……我受够了庙堂的争斗……”元靖垂着眸子,心内始终不解,“让三哥坐上那个位置,不好吗?”
“且不说元泩如何,这尤碧儿是个疯子啊!她为了一己之仇,都做了些什么?”
明若楠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