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正儿半晌后也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只得又“咿咿呀呀呀”起来。
明若楠叹了口气,弯腰准备将挥着胳膊的儿子抱起,却被元靖一把抢先。
“你别动!”
“大惊小怪……”明若楠给自己封了个“副将”,而如今这“副将”却怀胎三月,被全家人严加看管,不得乱窜。着实把她给愁坏了,整日看谁都不顺眼。
“四长老说,你这二胎怀上的太早,身子还没养大好,要慎之又慎。”
明若楠白了眼元靖,冷冷道:“这怪谁?”
元靖尴尬抽了抽鼻子望着正儿想求助,却见正儿拍着巴掌呵呵乐起来。
最近这孩子越发喜欢看爹爹被娘训斥了,每次娘亲脸一冷,爹爹一怂,他便万分激动。
“我执意要陪你去,是不是耽误事儿了?”
元靖笑着摇摇头:“这倒没有,本来我是想等你胎稳了,再说出发的事,谁知反倒趁着这段日子,做成了不少事。”
“何事?”
元靖说着将正儿放在地上,让他手脚并用地爬着。
“你看。”他从怀中掏出本册子。
“这是?”
“户籍册。”
明若楠大喜,忙翻看起来。只见其中按照士农工商不同行当,依田地、住宅,将户籍分门别类。
“依照他们财力与收入的不同,定下不同的赋税比例,不再征收人丁税。每五百户设一保正,负责户籍核查,官从九品。”
明若楠看着已经登记在册的这些住户,不禁感叹:“竟如此快,便将这些新移民登记在册了……”
“不止如此,兵户还能减免一定程度的赋税,兵饷也依据将士们的立功程度和级别,重新定了个章程。若是兵士负伤或战死,家人也会收到一定程度的补偿。”
明若楠不禁竖起大拇指。
“想出这些的人,脑子可真好使!”明若楠摸着玉镯,“我从前也琢磨这事儿就是始终没琢磨明白。这事儿谁做的?”
“裘可千和岳金刚。”
“岳金刚?”明若楠想了半天,才想起此人是谁。可她无论如何也很难把这尖酸刻薄的老头和如此出色的户籍制度联系起来。
听元靖讲,明若楠才知道,她带人忙着开荒的时候,这岳金刚便开始忙他的户籍政策了。他跪在太守府前头,捧着血帛,高声大呼着:“俺有良策!”
四周路过的人皆是望着他满脸诧异:“这是有冤要申噶?”
“听不懂他说哪样……”
“老头,你伸冤就克击鼓噶!”
热心百姓帮他出着主意,可这岳金刚却望着百姓们一脸茫然,因为他有些听不懂四周人在议论什么……
语言不通的岳金刚,终于等到了会说官话的裘可千。
“俺有户籍改革法儿!”
裘可千眨了眨眼,觉得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只得拿起他的血书看了眼,结果越看眼瞪越大,欣喜之余,也着实发愁,你献策便献策,整得跟伸冤似的,吓唬谁呢!
岳金刚当初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么一试,万万没想到这法子,竟被采纳了。而且还得到了元靖的亲自任命,与西南太守,五品的大官一块儿来改革户籍制度。
头一次见着贵人的岳金刚,两腿肚子打战,半晌没说出句像样的话来。
元靖夸赞他的时候,这人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感动得回家大哭了一场。
明若楠看着正儿有些困了,忙示意奶娘将他抱走。
“我听话本子里讲的那些明君,十有**都是相公你这模样。”
“如此英俊?”
“呸!”明若楠白了眼元靖,“说正经的,听说你们抓出几个奸细来?”
自从西南三郡大门敞开,广纳天下贤士以来,每月至少有三万人前来投奔。加上最早一批来的人,这三郡新增了七八十万的居民。
人一多,就容易有人浑水摸鱼。京城正经兵不派,倒是派了不少探子……
“有打探出机密的么?”
元靖摇摇头,觉得又无奈,又可笑:“这群人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竟不知道西南三郡的人,脾气都不小……”
这些探子带着使命来,自然要开始明察暗访。
但军营内制度过于严苛,一旦进去,想出兵营,简直难于登天。所以不少人都选择了假扮成行商。计划的倒是十分完美,找百姓谈天说地,从而打探到内幕。只是他们问东问西,听不懂就罢了还一个劲儿重复问,着实惹毛了回答问题之人。
“问问问!一整个日头就点咯一盘瓜子,还给那哈问问问!”
“你个憨包!没完没了哦?我忙着克修屋顶!莫挡着老子赚银子!”
这位最后被烦得没辙了,直接拦住了路过的官爷,将他举报了。
“我说陆个!”
“几个?”
“陆个!陆个!”小贩说着伸出拇指和小指比了个手势,实在忍无可忍,“你是不是不想买咯?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探子们在城里吃了亏,只得退而求其次去到乡间。
“踩着老娘的地咯!”
又一人再次被扭送官府。
忙忙碌碌的元靖听着三郡太守汇集西南郡来汇报,这才知道原来早混进了这么多探子。
“殿下,这如何是好?”
元靖笑道:“摆着就成。一来他们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来,二来时间一长自然就露出马脚了。”
果真让元靖说中了,不过半年,便抓出了上百名奸细。军中也抓出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