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庄贵妃,恨得将桌子上的一干东西,都扫到了地下。
“八十万!杨凯这个废物!”她气得手止不住地颤抖,“八十万大军!全折在他手里了!”
元泩此刻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一言不发,受了几位大臣的礼,上前默默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
“你还有心思去喂马?”庄贵妃只剩一只眼瞪着元泩,面庞更显狰狞,“都要打到家门口了!”
元泩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在场的胡罄和巴伦。两人识相地慌忙离开。
“母妃,儿子早就跟您说过,杨凯此人,用不得。”
庄贵妃一愣,面色更冷:“现如今,你是在怪我?”
元泩摇摇头:“做儿子的,怎么会怪母亲?”他将宫女递过的热茶,耐心吹了片刻,才递到庄贵妃手中,“只是您要知道,儿子如今长大了,有些事,能做主。”
庄贵妃面色一僵,愣愣看着如今这个皮笑肉不笑的人。她有些怀疑,自己此刻是否还将他掌控在手中。
“泩儿……”她努力遏制住自己心内的怒火,语气也缓和下来,“那依泩儿看,此刻我们该如何是好?”
“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元泩笑着将汤婆子塞到庄贵妃的手里,“母妃,只要汤河以北仍在我们手中,我们便还能再打回去。”
此刻的明若楠和元靖停在株洲城内,竟哪儿也不打算去了。因为明若楠被喝令安心待产,除了每日在营中溜达,哪儿也不能去。
而元靖也趁着此刻,将自己的新政安排到各个州郡。
因为此时,再好不过。若是往常,实施新政,必然会受到各大士族的阻挠,毕竟重新划分税负比例,按户籍制度屯田等策,触及的大都是士族大家的利益。
只不过如今的各个州郡,已经归降元靖,政令下达之时话说的很明白。太子治下的州郡必须施行新政。这还是为各大世家,留了里子面子的。各地乡绅衡量了下,是卷铺盖滚去京城,还是守着自己这块经营已久的地,不过是损失些利益……最终他们选择联合抗议!但是抗议无果,只得灰溜溜回家该干啥干啥。
而此期间,明若楠也没闲着,又给梁小柔写了首儿歌送她,让她也体会下,梁大壮在全大宣出名的感觉。直到梁小柔第五次发告示,明若楠实在不想陪她玩了,忍无可忍给梁太师去了信:“老头,不想我收拾你孙女,你就自己看着办!”
梁太师见信叹了口气,只得将鱼竿收回,乖乖回去布置安排了。
而新政刚颁布到各个州郡的这日,明若楠肚子里安生了好几个月的那位,终于待不住了。
“这不是才八个月吗?”
“安儿给看了,说是已经足月了。”
“稳婆找的靠谱么?”
“绝对靠谱,祖宗十八代都查过了。”
元靖站在一旁听着汤圆和路北北的对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
虽说明若楠这次生产比上次顺利很多,可一群大老爷们仍是紧张兮兮地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在听到新生儿哭声的那一刻,整个营地,想起了山一般的欢呼。
一群人抱在一起激动不已,肖阆权甚至泪流满面:“她受苦了……”
元靖:……与你何干?!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是个小郡主!”
稳婆话音一落,再次响起一片山呼海啸!
此刻的明若楠:……
“妹妹!”
汤圆将正儿抛起,两人皆是咯咯咯乐着:“没错!妹妹!”
元靖帮明若楠擦着额头上的汗,紧紧抓着她的手,心疼不已:“娘子辛苦了。”
明若楠微微笑着,眼里尽是柔情:“再敢让老子生,老子先阉了你!”
小郡主诞生,元靖和路北北又翻了三天三夜的古籍选名字,最终取名“娉婷”。
明若楠听着这名字心下虽然满意,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师父……这名字跟妹妹不搭吧,你养出来的郡主,能娉婷么?”
明若楠捏了捏额头,看着女儿的大眼睛,终于意识到这名字不妥在哪儿了。娉婷,姿态美,样貌好。可她这个若男,只怕会养出个胜男……
“算了,起码看这模样,能占个样貌好。”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
这一年,以汤河为线,其北仍是以元泩为首的京城朝廷,而其南却以一派新景象。
元靖和明若楠回到了西南,专心带娃,只可怜了裘可千。四十多岁,头发都快掉光了。
“我说殿下,我现在这工作量,赶上整个参政处了。”裘可千皮笑肉不笑,虽然话是朝元靖说的,可看的却是明若楠。
元靖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听将一双儿女刚刚哄睡的明若楠低声道:“岳金刚现在这职位,算是个户部侍郎,饷银却是你的一半儿,我们北北那工作自个儿顶个枢密院,打的还是白工,老裘,你该知足了。”
裘可千气得胡子要起飞:“我不干了!”
元靖忙劝道:“裘大人只是累了朝你说说。”
明若楠撇嘴冷哼:“我可不知道外公在何处,你要找,自个儿去找。”
裘可千正要哭丧的脸,瞬间僵住。
元靖一愣,原来裘可千竟是为这个来的。旁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可自家夫人这颗七窍玲珑心,倒是一直如常。
裘可千苦没地方说,怒得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
“诶,裘大人在啊?”汤圆如今轻功已经能赶上路北北了,明若楠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