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生计所迫?”韩馨奇怪地看着亦萱,似是在问,她不是你们赵府的亲眷么,怎么竟会让亲眷沦落到去青楼卖艺的地步?
亦萱并不想跟她解释赵府徐府的那些是是非非,很简单地概括。“她的事情我们全然不知晓罢了,若是知道,断然不会让她那么做。”
韩馨便很识时务地没有多问,只是略有些不可思议道:“芜贵人如今很受圣宠,只是她的身份来历不明,有人说她是烟花女子,因此太后娘娘很不喜她,谏官也时常诟病,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是你的表姐!”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能当上贵人。”亦萱老实回道。
韩馨便道:“我听王爷说她这贵人是圣上据理力争为她争取来的,当时太后娘娘气得不行。甚至要为她跟皇上断绝母子关系,最后还是王爷从中调解才把这件事揭过去,虽然我不知道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反对她当贵人。但是你这表姐,绝对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亦萱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按理说徐明芜的出身连选秀都没有资格,更不要说可以当贵人。但既然皇上喜欢,太后一般只有略有微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太后竟然如此激烈反对,甚至要跟皇上断绝母子关系,这一点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你是想说我这个表姐霍乱后宫?狐媚皇上?”亦萱故意眯眼问道。
韩馨竟然大大方方地点头,弯唇道:“可以这么说。否则以母后宽厚仁慈的性子绝不会这般激进,定是你表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母后到现在都因为这件事跟皇上有些隔阂。可造成他们母子心生嫌隙的芜贵人,也就是你的表姐。在宫中一直安然无恙,百般受宠,甚至听说不久后要升她品阶。不是妃也是嫔。你说,这样一个女人,没有点手段,能成么?”
“后宫人心复杂,其中的勾心斗角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我知道我的表姐绝不会是一个狐媚祸主的女人。说不定让太后娘娘误会的某些事情还真的只是个误会。”
韩馨扬唇,不置可否。却又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皇上有足够的影响力,否则母后不会容不下她。要知道,做大事的男人最忌讳的便是有什么在乎的东西,那便意味着他有弱点。对于皇上来说,后宫中的女人可以给他带来前朝的安稳和谐,可以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她们可以是政治利益的筹码,可以是皇上驾驭人心的棋子,也可以是博皇上一笑的美人儿,唯独不能是皇上心里的那个人。”说完,便定定地看着亦萱。
亦萱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所以,你想说什么?无论皇上对她是怎么样一种看法,都与我无关,我只要她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韩馨便轻声一笑,“你能这样想便是最好的。求自己所想求的,别的事情不该你知道的,一律不要知道。至于你表姐今后的路会如何,你也不要插手,我今日跟你说这番话,只是要跟你分析清楚,她现在能带给你想要的,不代表以后就能带给你想要的,甚至可能还会连累于你。”
亦萱知道韩馨的意思,她恐怕是误会她,以为她想要跟徐明芜认亲藉此给赵府给徐府打来利益。
她是为了她好。
亦萱便真诚道:“我本就没有打算要去见她,更没有打算要跟她认亲,我只是想要你进宫一趟帮我送一封信给她,看到那封信她自然就会明白该怎么做了。”
“你就这么笃定她会帮你?再者虽说芜贵人在皇上面前的确受宠,但赐婚不是儿戏,皇上再宠爱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答应了她这个请求。”韩馨不知道亦萱哪里来的自信。
亦萱便勾了勾唇角,道:“皇上一定会欣然同意,甚至明芜表姐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可以光明正大地被抬为嫔妃。”
“哦?”韩馨惊奇地看着她。
亦萱的眸光便微微冷凝了下来,唇边噙着寒意道:“我听说韩将军有一个痴傻的幼子,心智如同五岁孩童,却又暴虐成性,如今已过而立还是没能娶亲,京城但凡有些门户的人家都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这韩将军又是个清高孤傲之人,不愿意幼子娶那些山野村姑,好几次要皇上赐婚。先皇先后为他赐婚两次最终都以女方自缢告终,天子威严,但也不能做出让人唾骂之事,再者先前两次赐婚已经搅得朝中不安,先皇便再也不能轻易替他赐婚,偏偏他又手握重权,得罪不得。新皇登基后,这件头疼的事情一下子落到了新皇头上,我想若是芜贵人能替皇上解决这件事,太后也无法诟病她了。”
韩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这么聪明,自然听出了亦萱的话外之音,赵亦萱这是要把赵亦兰嫁给那韩将军的幼子啊!“她可是你的亲堂姐啊!”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忍心让自己的堂姐嫁给那样的人!这简直就是在逼她堂姐上绝路!
亦萱的眸光黯了黯。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与其让赵亦兰嫁去忠勤伯府害了自己害了赵府,不如就让她一个人倒霉比较好。毕竟这件事是她自作自受,她必须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若不嫁给韩将军的儿子难不成要嫁去忠勤伯府么?那下场也不见得有多好,而且还会连累了赵府。嫁去韩府,还能给赵府带来不小的利益。都是牺牲她,自然要选对赵府有利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