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这就是宋瓷合法甩锅的理论依据。
肖芸仿佛今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大了,心绪烦乱之下,也没有过于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只专注在那句对她此刻很有启发的话上。
“因材施教,因材施教吗?对学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而教育者自身,也要找准自己的教学特点,扬长避短,取长补短,也不能一味模仿生搬硬套?”
肖芸喃喃自语,陷入哲学思考。
宋瓷打个呵欠,自己主动爬过来,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一口咕嘟咕嘟漱口,扭头吐到床边放着的干净痰盂里。
这不会也是备着她晚上起夜方便吧?
家里厕所又不远。
宋瓷额头挂满黑线,气哼哼地躺平睡下。
不要小看她,她可不是真的小孩子!
啊啊啊,好想快点长大!
等肖芸回过神来,就发现外孙女已经乖乖睡下,小嘴儿无意识地嘟着,像是在不高兴。
肖芸静静看她一会儿,给她拉上凉被,把压住的头发轻轻拨出来,觉得干得差不多了,这才放心地收拾睡下。
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今天又学到了一点。
肖芸轻轻喟叹一声,放松地沉进梦乡。
一夜无话。
“妹妹吃饭了。”
早上李慎行小朋友按时起床,跟爸爸晨跑一圈回来,洗过脸换过衣裳,被做好早饭的爷爷奶奶打发来叫妹妹起床。
宋瓷梦里正啃烤乳猪呢,吧唧下嘴,不满地皱眉:
“别吵。”
李慎行惊讶地睁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着急地上来拨拉她:
“妹妹不能啃脚丫,脏。”
宋瓷啃得正有味儿的猪蹄突然飞了,急得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我的烤乳猪!”
“哎哟!”
李慎行一个不防,脑门被突然坐起的妹妹狠狠磕了一下,眼泪唰得一下就溢出来了。
小哥哥忍着疼,一手捂着自己被撞疼的脑门,一手来揉妹妹白嫩的额头,带着鼻音问:
“撞疼了没有?不怕啊,哥哥给揉揉就不疼了。”
宋瓷本来还有些懵,这下也清醒过来,眼眶里也充盈着生理性泪水,开口就是一声控制不住的呜。
“怎么了这是,俩人打架了?李慎行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知道吗!”
李冠雄听着这头动静不对,第一个冲进来,含着点质问的语气,先把奶团子似的外甥女抱起,分开疑似起了冲突的俩孩子,省得矛盾进一步扩大。
李慎行委屈地收回手,听话地小声说妹妹对不起。
宋瓷抹掉眼里的泪,想要去揉额头,被舅舅轻轻拿开手。
李冠雄心疼地看着外甥女额头上的红痕,转头又瞪了冒冒失失的儿子一眼。
“李慎行你怎么回事,叫你来喊妹妹吃饭,你就把妹妹弄哭了?这得多疼!”
李慎行垂着头,再次小声说对不起。
宋瓷缓过那股痛意,把眼泪往舅舅衣服上一蹭,奶凶奶凶地抬头瞪他:
“舅舅坏!都不问到底怎么回事,就骂哥哥。你不分青红皂白,是个糊涂家长,你坏!”
自觉一片好心喂了那啥的李冠雄:……
宋瓷还气呼呼地哼他,两只小爪啪地拍在她舅脸上,夹着他的脑袋转过去,正对着垂头丧气的小可怜表哥:
“你要跟哥哥道歉!快说对不起!”
李冠雄下意识看了眼低眉顺眼的儿子,隐约从他身上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抗拒之意。
像谁呢?
他漫不经心想着,突然浑身一震!
他想起来了!
眼前沉默寡言木讷柔顺的儿子,可不就像是他妹李胜男小时候的翻版?
再后来,李胜男就再也不服管了,甚至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一走就是十年!
侄子随姑,历史不会真要重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