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饱饱吃了一顿,又歇了半个钟头养养精神,手渐渐不颤了,她就说要回去给另头猪扎针。
宋春安恨得牙痒痒。
才刚给小家伙洗干净的!
可闺女也是一片好心,受益的还是他亲姐姐,他也不好明说要拦着。
“晚上别跟我睡。”
宋春安没好气地摸摸她头发,觉得没干透还有点潮,就拿来帽子给她戴上,还琢磨着给她全副武装上口罩围巾手套。
宋瓷赶紧笑嘻嘻抱住她爹的胳膊撒娇:
“爹我不冷。不如借我华阳哥的雨衣穿,挡风挡味不脏衣裳。”
她来得匆忙,她妈只记得给她带上雨鞋,忘记拿雨衣了。
宋春安得到提醒,挑眉说:
“你华阳哥的雨衣你穿不下,你等着。”
然后他就去找外甥跟外甥女,找来好些大大小小的塑料袋,给她全身上下扎得密不透风。
宋·木乃伊·瓷活动了下手脚,觉得不妨碍行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还是爹聪明,这个很好。”
不过姑父也够能攒东西的,这么些塑料袋都没扔,还给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也太会过日子了吧?
宋春安也满意了,叮嘱外甥外甥女:
“你们仨在家关好门,老实写作业,不许瞎跑知道不?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了。”
想了想,他又给出个大致时间。
“也没那么快,大概得一个钟头吧。你们困了就先睡,我拿上钥匙,在外头锁上门,回来自己开门,你们别在里头插门了。”
马华升懂事地点头:
“舅你去吧,我等你回来,我睡得没那么早。”
宋春安点头认可,告诉里带了课外书,他们写完作业可以拿去看。
有闲书可以看,三个小的高兴地嗷嗷叫,催着叫他快走。
宋春安无奈摇头,抱着闺女出门。
夜里很黑,星子零零散散的也不太亮,看着又不像是要下雨,估计那块云彩又飘走了吧?
宋春安抱着闺女,手里还拿着手电,伴随着不时响起的狗叫出了村子,慢悠悠往村子东边去。
“闺女,你能行么?别把自己个儿累坏了。”
宋春安低声问。
宋瓷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轻轻嗯了声。
宋春安不满她这副敷衍的态度,皱眉又问:
“你这是干什么。明知道这个不好治,何必那么拼命?最后不还是一样。
再说了,你这样先给你姑妈希望,再让他们失望,更不好吧?”
宋瓷听出她爹情绪不太对,似乎有点偏激,惊讶地睁开眼望他。
她视力很好,能清楚看清她爹线条分明的侧脸,在夜里居然有一股子凌厉的味道。
那双平时总是懒洋洋耷拉着的睡凤眼,此时暗沉沉地盯住她,如同倏然暴露真面目的两口深渊,令人心惊。
宋瓷紧张地咽口唾沫,本能地小心措辞。
这个爹有点不好哄啊,也不知道是想起啥糟心事,反倒叫她受到无妄之灾。
“爹,我就是想试试。尽力去试过,然后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后悔。”
猪也是一条命啊,不该歧视它!还那么好吃。
“而且我的法子虽然笨拙了点,但也未必真就完全不管用,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老师说过,勇于尝试很重要。因为你尝试了,起码还有成功的可能;而畏缩不前的话,那百分百要失败的。
我可不是懦弱等死的废物,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就眼前这个事来说,我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和能力,所以就做了。
爹觉得我做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