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都知道啦?”
宋瓷一脸讪讪,乖乖被老师抱起,拘谨地虚虚环着他的脖子,生怕乱动一下就会给他增添负担。
“老师我自己走吧?我都上学了,是大孩子了。”
尹南风稳稳抱着她往前走,冲着一脸热切或是好奇敬畏的宋春安等人点点头,又不温不火地反问徒弟:
“上学了?今天不是星期天吧?”
今天星期六。
但目前没施行双休制,周六依然是工作日,学生也该在学校读书。
老师这是明知故问嘛。
宋瓷鼓起腮帮子,不开心了。
尹南风看她一眼,没急着哄她,先跟宋春安打声招呼,又由他代为介绍宋春光两口子。
简单寒暄过后,尹南风便提起正事:
“我收到命令,过来考察咱们这里猪瘟的防治处理情况。”
他在防治俩字上加了重音,抱着宋瓷往前头简易猪圈那边去。
“这就是病猪?看起来情况不很乐观。”
尹南风放下宋瓷,迈步进了猪圈,边听宋瓷介绍详细情况,边上手给猪做简单的查体。
“老师你是不是还想给猪把个脉?摸出啥来了?不会是滑脉吧?”
宋瓷得了靠山,感觉身上担子全卸了下来,一身轻松地跟老师开起玩笑。
尹南风看她一眼,不以为忤,接着给猪翻眼皮看牙口的忙活。
“被你放了好几天血,脉象也要摸不出来了。”
宋春光对当老师的天然存有敬畏之心,怕他生小侄女的气,赶忙给说好话:
“不是放血,是扎针,哦对,你们医生管这个叫针灸,不是瞎弄的。
我们家猪的命就是宋瓷救回来的,其他家的都死了。这个针灸可管用了,还是老师您教得好,名师出高徒。”
尹南风看来一眼,语气温和恬淡:
“我可担不起你这句夸,我没给猪瞧过病。”
更没教过徒弟针灸。
而且瞧这猪身上千疮百孔的模样,也不是正经针灸留下的针孔。
小徒弟胆子倒是大,不单单敢给猪下针,还敢拉起他的虎皮做大旗了,甚至还惊动了大领导。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些个想法,胆子也太大了。
哦对,听说她先前还去南边抢险救灾去了,救下不少人,太打眼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乱出什么头?当家长的也不知道护着她点,幸好没出啥大乱子!
宋瓷不知道她老师攒了一肚皮的意见,但至少会看脸色。
她讪讪笑着卖乖:
“老师神医国手,一通百通,不用专门学,就会给猪看病,特别了不起!”
拍完马屁又赶紧求教:
“老师你看看这猪,是不是有在好转?病情控制住了吧?是不是该换治疗方案了?”
尹南风细致地检查病猪身上的每一处红点紫斑,闻言笑看她一眼问:
“你之前是什么治疗方案?”
宋瓷觉得老师话里含着点嘲讽,又觉得她小人之心了。
毕竟尹老师儒雅长者,宽和仁爱,待她最是亲厚,怎么可能会做出嘲讽这种失礼的事情?
“我就是给猪扎针,把体内的病变组织细胞弄出体外,类似于开刀手术摘除坏死部位的原理吧?
然后初期注意补充糖盐水,尽量多灌绿豆水解毒清理肠胃,后期又加了些补血的食材进行温补。
外面的话注重卫生护理,勤拿石灰水给猪洗澡以及清洗猪圈;这里通风不用额外注意,但我有叫注意保暖,没有一味弄凉的给猪紧急降温。”
宋瓷想了想,点头:
“差不多就是这样。”
尹南风注意听着,手里检查都停下了,充分表明了对徒弟这个萌新小同行的尊重。
“猪瘟本来也无成方可循,你这样尝试,也说不上对错。就目前进展来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