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注意你的语气!”似是不满意于天皇对父亲的责备,一路上一直未有过多言语的苏我入鹿,低吼着从父亲身后走了出来,带着血丝的眸子中透露出野兽般暴虐的神色,紧握着的双手,也似乎由于过度紧张或者兴奋而颤抖着。
这是他第一次与天皇正面交锋,但结果却不怎么令人满意。天皇右眉一挑,嘴角歪做耻笑状,看似优雅,实则用力地碾碎了地上死去士兵的手掌。他踱着步子走到苏我父子面前,审视地在二人之间来回徘徊了几次后。只听一声清脆的打脸,让气氛骤然紧张了不少。
望着那倔强地,含着泪却绝不低头的小子。天皇笑了,笑的像个小孩子一般。弯下了腰,笑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啪!啪!啪’连续的巴掌,让苏我入鹿的脸颊高高地肿胀了起来,任他的鼻血、泪水、口中的血水沁脏了衣襟。这个时候,苏我入鹿原本桀骜不驯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那是一种恐惧的体现。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因为就在天皇刚刚要再下一城时。入鹿的父亲,当朝大臣苏我虾夷拦住了天皇几乎扇下去的手掌。
轻咳一声后,苏我虾夷直视着有些放肆到癫狂的天皇,轻声言道:“陛下,您该去休息休息了。您放心,只要有臣在,这小本的天就还未改。”一把甩掉手中天皇的胳膊,苏我虾夷严肃地低了一下头,算是行礼了。他的另一只手也按在了苏我入鹿的脑袋上,强制让他低下了头。
谁也没有看到,苏我入鹿那怨恨的眼神,更只有一滴晶莹的泪珠,似是暴露了他不甘、委屈汇聚心头的痛楚。
天皇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也不甘心,他也心有怨念。一直以来,外界都在传言舒明天皇早已成为了苏我氏把持朝政的一枚棋子,对其父子言听计从。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至少苏我虾夷对天皇还算是尊重的。虽然他有太多太多小动作可以列举了,不过这作为换来皇位的代价的话,当初的舒明天皇还是可以接受的。如今愈引愈烈的时政已经让天皇极度紧张了,加上他本身就在不断扩张的**。以至于天皇更加向着权利的深渊迈进着,这对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战友之间,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有些许裂纹了。也不知这一切究竟是好是坏,现在来看待话天皇还是仰仗苏我虾夷的。
望着走远了的舒明天皇,苏我虾夷将手缓缓搭在了苏我入鹿的肩膀之上。但刚一放上去,却被苏我入鹿一膀子甩了开来。
天皇走了,苏我入鹿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又一次占领了高地,他不甘地看向了父亲,大声质问道:“父亲,为什么我们还要听那蠢货的话!明明一切都是我们苏我氏族的,这土地,这权势,甚至是他身上穿的衣服,都应该是我苏我氏的。凭什么他就可以对你”
‘啪!’这一巴掌比天皇扇的更重了很多,苏我入鹿铿锵后退了三四步,嘴里更是‘噗噗噗’地吐出了不少带着鲜血的牙齿。
苏我虾夷轻轻摇头,又一次将手攀上了苏我入鹿的肩膀。与刚刚的情况是何其的相似,不过这一次苏我入鹿再不敢晃动半分了。过了许久,苏我虾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对儿子说道:“你若是想要摆脱这命运的束缚,那就努力长大吧。努力创造属于你的苏我氏,打造属于你的天皇。如今这个时代,是我的时代,天皇,也是我的天皇。所以,我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还不需要你在一旁指点。”言罢,在儿子惊讶而又难以置信的眼神下,苏我虾夷开始了新一轮的审查工作。
苏我入鹿呢?今天的一切,种种变故已经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了。呆站在原地的他,先是想起了先前父亲对自己的种种宠溺,几乎只要是父亲的重大决定,他都定会参与其中。不论自己犯怎么样的错误,父亲都会细细为他解释一切。不止如此,天皇都还会在每年他的诞辰,送上各种奇珍异宝,似对自己的喜爱更胜于皇子那般。到后来,陈宇的大唐舰队如约而至。事情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如傲雪寒梅般独面天皇级群臣,凶悍的大唐军队,毁灭一切的可怕火炮,以及今日撕破了伪善面皮的天皇,还有突然变得暴虐的父亲。之前的一切就好像是虚幻的一样,与现实不断地交替着,倾轧着。
“你慢慢长大了,父亲不希望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父亲不能保护你一生一世,未来的路还是要你自己来走的。想通便好,想不通,我也会带着这份牵绊,推着你一同向前走。”就好像小本仔特别喜欢又厌恶这种牵绊一样,几乎每个时代,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矛盾,等待着一个或者一家人来解决。
苏我入鹿面容呆滞地缓缓走到父亲面前,跟着他不断过眼着任何细节。一具具几乎同样伤口的尸体,唯有长相有所不同。就算是苏我虾夷在查看,也是无济于补。
答案与天皇说的完全一致。带走山背大兄王的神秘组织,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唯有一点错漏,那可能就是人数上的了。
“父亲,我感觉此事与那陈宇有关。虽然所有士兵都可证明,他或者他的士兵并未踏足此地。但我总感觉事出蹊跷,为何正好在我们出去后他的军队开始封锁此地?又为何他要急匆匆地返回来面见山背大兄王殿下?最后,他又因何突然消失在了现场。这一切都有些说不通,实在是很难说与他毫无关联。”渐渐冷静下来的苏我入鹿,开始利用他十分灵动的头脑分析了起来。
正如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