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林嘉嘉，林嘉嘉还在帮他看卷子，对这一切恍然不觉。
项余犹豫了下，往下翻了几页帖子，几乎都是骂的声音，也有几个帮林嘉嘉说话的，但也都是说林嘉嘉靠着自己比赛成绩拿到的保送，没什么不对。
然而不管是哪种回复，都是直接默认了这里面的人就是林嘉嘉。因为照片的环境虽然昏暗，但在闪光灯下林嘉嘉的相貌一览无余。
再翻到学校群里，果然也是吵的一片腥风血雨。
其实早在林嘉嘉之前，单阳一直稳坐了年纪第一的宝座，他相貌好，家世出众，又是个学霸，自然又不少拥趸者。如今一直压着他的林嘉嘉出了这么大的丑闻，那些人纷纷都冒了出来，开始冷嘲热讽。
“保送不用做背调的吗？这种人也能选上?哦，我想起来了，就算做了背调也差不多，谁会想到清一附中的学生去酒吧做陪酒小姐呢。”
“丢死人。”
“真不知道她考试怎么考的，白天学习晚上陪酒，有这本事上什么学，陪酒赚的不更多。”
“这说明人家确确实实是天才好吗，就算陪酒也比你们厉害[笑哭]”
项余看的火冒三丈，啪的一下扔掉手机，林嘉嘉头也没抬：“看下这道题，又做错了。”
项余磨磨唧唧的拿过卷子：“那个……”
“你已经连续做错三次了，不能不改。”林嘉嘉说。
项余憋了气，坑坑巴巴的，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林嘉嘉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她顺手拿起来划开屏幕，是学校微信群。
项余眼疾手快，伸手想来抢她的手机。
林嘉嘉愣了下，侧身想躲开，项余始料不及，整个人失了重心，重重的压到了林嘉嘉身上，两个人一起跌到了地面上。
淡淡的馨香瞬间包围住了他，项余大脑一片空白，傻傻的看着林嘉嘉。
她被自己压在了身下，大概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也是懵的。
但很快，林嘉嘉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坐了起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林嘉嘉冷冷道。
项余挠挠头，脸颊绯红：“没，没有，我只是……”
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林嘉嘉不耐烦的拿起手机，翻了几下。
果然出事了。
早在她拿到保送名额的时候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清一附中学习的大多数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原身从高一进来就不太合人群，一方面因为成绩不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家世自卑。
这样一个人，差点还因为抄袭被退学，突然一夜之间逆袭，成为清一附中高二届第一个拿到保送名额的学生，保送的还是本国第一学府华大。
所以现在会有人在论坛上发这样的帖子，是迟早的事，况且，按照某些标准来说，原身的过去，并不“干净”。
项余看了眼林嘉嘉，清了清嗓子：“其实也不是，就是，就是，”
他顿了下，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找到了一个好理由：“就是担心你影响了今天的家教，毕竟家教费那么高，不是用来浪费的。”
林嘉嘉沉默了一会，项余又有点后悔，正要找补，就听见她说：“没关系，不会影响你的，我们继续吧。”
她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似乎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坐回了书桌前继续给项余讲题。
项余懊恼的不行，但又拉不下脸，直到林嘉嘉结束离开，他还是没说出一句别的话。
关于林嘉嘉的种种猜测像是星星之火般以那个帖子为开头迅速席卷开来，当越来越多的人找到了各种林嘉嘉曾经在酒吧里做过侍卫卖过酒的证据，又有人从她之前的采访报告里察觉了什么，发现她竟然这么久从未回过家，于是这件事联系到了之前的酒吧上面，林嘉嘉就变成了一个从小就三观不正为了赚钱不惜出卖自己因此跟家里闹翻了的不良少女。
有个公众号采访了林嘉嘉的父母，在他们的口中，林嘉嘉无疑就是一个叛逆的怪女孩。
除了不孝敬父母之外，连对自己的亲弟弟也从没有好态度，从不照顾自己家的生意，只知道要钱，过年过节也不回家，回家就是大吵大闹。
这样的一个负面形象在被刊登出来后就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要品德还是要成绩，保送是否只以成绩论？”
这是本省一份报纸刊登出来的一篇文章的标题。如果说林嘉嘉之前凭借着天才少女的名号吸引了众人的关注，那么现如今她就变成了人人都要来踩一脚的不良少女。
随着清一附中高三学期正式拉开帷幕，林嘉嘉入学第一天就遭到了记者的围堵。
“林嘉嘉同学，你觉得你在酒吧陪酒的生涯是否会影响到你的保送名额？”
“学校是否有承诺过你保送名额不会被撤？你有没有跟学校做出相应的交易交换呢？”
“有人说是你曾经的客人，还说你放的很开，是这样的吗？”
一个个不怀好意的问题，带着人性最深的恶意。林嘉嘉脸色惨白，她本就瘦，如今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记者见她不说话，更是嚣张：“听说你过年期间也没有回家，是住在什么别的地方了吗？是你的客人家里吗？”
“我没有……”
“你说你没有，是没有回家还是没有住到客人家里？”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仿佛一阵旋风，项余气势汹汹的冲进人群，将林嘉嘉护在了身后，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