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过!”王文下了判决。
“可是大人……”
“无论是哪位同僚的公子,这人都不过。”王文咬死了。
这自古以来文人士子都是限制皇权的,又哪有反过来让皇权限制自己的?只这一条,王文便极有信心谁的公子都没用。
“可是大人,您看看下—页。”
“下面还有?”
不仅有,还高度赞扬了朱元璋驱赶元人的历史重要性。而且这才是大头。
这—下,就是王文也傻眼了。因为这后面的马屁拍得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谁敢不录取他,便是心怀不轨,对老朱的正义之举不满的地步。
王文只觉得自己牙后根疼。这只是明初啊!你这文章有必要写的这么无耻吗?算了,让他过吧!
王文无奈地摆摆手,以示通过。
不要问,这文章就是许仙写的。
“你说你是图什么?为什么要多写前面那些……”苏妲己知道许仙不舒服,说,“哦,你是想试探浊气的反应啊!有意思,有意思,浊气是人道?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是怎么想的,这不明摆着吗?他只是稍稍提了点儿官儿的邪恶,便又让浊气讨厌了。
许仙没功夫搭理苏妲己。
老实说,这—次他还真不是有心试探,他只是想为老朱定下个目标,不要让他为“民”之一字所误导了。
不过在做了之后,他才想起人老朱可是—代枭雄,他即便不明确知道这百官之“民”与真正之“民”的差别,也是知道这每天都是什么人在找他的麻烦。
那句杀孟子的话,显然是百官之“民”惹火了他,不要忘了这是皇权与相权斗争的明初啊!只以老朱允许民告官来看,显然他是明白百官之“民”与真正之“民”还是有差。
许仙有了这明悟,不由对自己说:许仙啊许仙,玩政治,自己还是不行,竟然还想着给老朱提个醒。这老朱哪儿要人提醒,就是提醒,也得是他的子孙后代。
许仙并不后悔他的提醒,他后悔的是这提醒毫无意义。老朱一生与官儿斗争,他一死,便人亡政息。
没有意义,一点儿也没有意义。
许仙煮了茶,后世人们比起茶来更爱烟草,特别是遇了事。其实茶同样有着类似的效果,更妙的是茶不像烟草对身体有害。
中国人从什么时候起,爱烟胜过爱茶,许仙没有关注过,他只知道这时代的人是爱茶的。特别是小青与白素贞煮的茶别有一番味道,那份清灵与飘逸,是貂蝉这美食大师也没有做出来的。
这样想着,这样做着。许仙的心境恢复平和,不再受浊气干扰,—心—意做起卷子来了。
他这—做,审卷的主考郁闷了。因为许仙的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这拍老朱马屁的味道。
“这士子怎么如此揣摩上意?”王文火大。
揣摩上意,这在这时代也许还是个不传之乡,但是在后世,对那些参加不知多少后世中考、摸底考、高考的学子们来说,这就是个基本功。
在后世,任何考生想拿高分,都要揣摩出卷者的心意,他的考点何在?
举一个简单不占字数,众人皆知的例子。
后世小学考卷有这么一题,填空,雪融化了,答:“化成水。”满分。答:“春天来了。”零分。
这样苛刻的制度下,哪个想在学业上有所进步的学子,敢不好好揣摩出卷人的心意。
这方面不是天赋,是长达十几年的训练结果。从这方面说,古人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只要揣摩一个上意,便够了。他们的人生是幸福的。
而更多的人却根本不用去揣摩上意,人家玩的就是个性。不然,哪儿来的魏晋名士。
相比较而言,现代人就悲惨多了。只想想那么多的考卷,每一张考卷背后的出卷人又有多少?走入大学,步入社会,又有多少上意需要揣摩?
只是这样一来,主考们牙疼了。这是明初,相权、皇权相争的明初,你丫—个士子竟然这么拍皇帝的马屁,真真是没了士子的体面。
“那大人,这份卷子?”
“过!”王文咬牙切齿。
他是有心不过的,但是又哪来的哪个胆子。这是老朱,不是别的皇帝。如果让他知道你是因为这士子考他,你便不让过……
哼哼……那你也不要过了。
王文只觉得这今天实在是终他一生之郁闷。他的郁闷大概只有后世运动时期英文高考时,那学生写的“不学abc,照做接班人”,可以与之比较—二了。
“那大人,这是优,是良?”
他是故意的,王文的眼瞪得溜圆。“我累了,要先休息一下。”他实在是呆不下去,否则非气炸了不可了。
科举的日子就在这平淡中过去了。
当许仙终于离开考场,就是他,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不是身体累,而是精神累。虽然这文章都是抄的,特别是后面,除了对外族的歌功颂德外,他是一字未改,但是不习惯,还是不习惯,别人不知道这文章原出处,他是知道的。
正因为知道,才会特别累。
出了考场,不由神清气爽,就连苏妲己的絮絮叨叨,许仙也不在意。
苏妲己说:“原来你是想收集气运啊!嗯,这方面你有优势,谁让你是人。想当年我竟然不明白……”
“对了,据我知,这人皇的气运占人族五成以上。你既然需要气运,为什么不走人皇路?”
她总是有办法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