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不想让许仙误会,自然是怕啊!她不是怕许仙,虽然她听说了许仙的种种传说,但是老朱家一开始的亲情实在是不错,只知道许仙是自家人,便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怕的是文人大臣们。
老朱是羡慕刘邦,有心恢复汉制的,但是文人大臣们却是—心恢复宋制。
因为大宋的制度给了文人士大夫们太大的权力了,那是任哪—个官儿都要怀念羡慕的。
举个例子,比如打仗的时候,预先给你颁下阵图来,你得按照皇帝的发下来的阵图排兵布阵。哪怕皇帝在几千里之外,对你这里的环境其实是一点都不清楚的。因为绝大多数时候,这阵图都是文人士大夫们从书本上随便找出来的。他们追求的就是羽扇轻摇,至于对不对……就是有个坑你也得跳下去,要不然监军就会跑出来,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不遵守皇帝的命令……
遵守皇帝的命令仗打输了,也没多大的事情。但是要不遵守的话,莫说是你打输了,便是打赢了,也是被拉回去一刀砍头的下场!
北宋军功最大的是狄青,说起来也就平定了一个西南边的蛮族叛乱。结果就硬是被那些士大夫们心存疑虑,一直排挤到死。
更倒霉的却是王赡,领军收复熙州,让大西北重新回到宋朝版图。那一战非常辉煌,把吐蕃贵族都抓回到京城,可以说一劳永逸干净彻底。
可是把强大的士大夫集团给激怒了,说什么王赡在熙州打仗时太凶狠了,杀了很多人。让青唐吐蕃各部落恨入骨髓,每时每刻都想着报复(青唐诸部怨瞻入髓,日图报复)。
所以王赡有罪,他让宋朝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所以这位打了胜仗开疆扩土的老兄,只好被流放了。走到半路上,这位倒霉的老兄想不开,干脆一股脑的上吊了……
这样的权力,这样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可以说成黑的……为大明官所继承发扬光大,搞到明朝,诸王、皇帝都成了他们试验权力的对象。
大长公主可不想像她二哥那样一句“多过失”,便召还京师了。
比起王爷们来,嫁出去的公主,只要不是家中不和,自然是更加不想回京师,夫妻二人分居二地。过活寡的日子,只要是正常心态的公主,便没人想过。
她更加不想因为礼仪的事为百官盯上,这是比守活寡更加难熬的日子。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自己身边有百官的人,就是那从宫中带出来的老嬷嬷们也是通着那些官儿的。以礼仪为借口,今后夫妻生活都会过不安生。
许仙安静听她讲完,没有为此生气,大长公主不觉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如果许仙对她表示出不满来,绝对是会有人弹劾她的。这便是明初的日子。
与许仙解释完,大长公主又向翠娘道了歉。
翠娘却是对自己的身世没有任何反应,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走吧!”就连自己尿湿了这事,也没有什么反应。
许仙看着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道:“啊!我听说这用手扶着墙走,人是很容易走出去的。”
许仙看着她,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是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不是刚才她的表情变动过,就仿佛这个人只会这么一种表情似的。
许仙笑着把手按在了墙壁上,她的脸色却是依然没有变化。
大长公主她们看到许仙把手放在了墙上,互相看了—眼,也同样把白玉如葱的手掌放在了墙面上。
翠娘一句话也没有说,率先向前走去。此女走路阿娜多姿,对下身多有照顾,就像是当年受到的伤害仍然没有恢复似的。
许仙他们这一次走在她的后面,而不是再像—开始那样,前面虚引,让许仙他们先行。
可是翠娘却是越走越快,刘莫邪还好,大长公主却是很努力才跟得上。
大长公主有心要求他们走慢—点儿。这时,却突然起了雾。
房子中起雾?任谁都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大长公主与刘莫邪驹靠了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屋中会起雾?”
不等许仙回答,屋子中响起了音乐,—股透着死亡气息的音乐。
许仙护住二女,冷静看向白雾,可惜什么都看不到,就连翠娘的身影也失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森休林?”大长公主二人惊讶失声。
许仙的面色也严肃起来。浊气之下,可以施用的手段很少很少,特别是神魂神识什么的是绝对不能动用的。许仙只是调动出来,想看看迷雾中到底有什么,却觉得神识上立即蒙上了一层灰尘,晦暗沉重。
如果没有二女在,许仙大可以运转九转玄功化去,只不过这样—来会造成浊气大量的波动,以大长公主她们的身体素质就怕是承受不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随着音乐声,许仙他们的前路却是出现了一个送殡的队伍,这支队伍—身白色的孝衣走在迷雾中,边走边跳,露出一口黑色的牙齿。
“怎么会出现送殡的队伍。”大长公主露出恐慌,以及厌恶的表情。没有人想遇上死亡的队伍,大长公主这样的贵人就更加不想遇上了。
她对死亡队伍,很难说是恐慌更多一些,还是厌恶更多—些。她现在只想让开,至少不要与他们迎面对上。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站在路边去。许仙伸手—摸,这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在什么森林中,还是在屋中的通道,